陆安皱眉,知道她主意大,做好的决定谁劝也白搭,只能住嘴,“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来找你。”
“找我干嘛?”姜早就很莫名其妙,他们关系仅限敲诈与勒索吧,“还想送我物资?”
陆安被口水呛到了,咳咳个不停,颇有些幽怨地瞧她,“是,送你。”
他丢给姜早一个巴掌大木盒,转身就走,背影颇为潇洒。
也没带走姜早分跟给他的那些物资。
姜早:“大半夜走,也不怕冷?”
街道上与几个黑衣人汇聚的陆安打了个喷嚏,赶紧披上手下递过来的狐皮大衣。
他也不想半夜走,但更不想等白日时跟姜家人一一告别,那样太伤感,不适合他。
姜早斜靠在床边阴影处,静静看男人披大衣,上马,在对方回头往回看时。
她吹了个口哨。
陆安:总觉得她有点高兴?
人走远后,姜早才打着哈欠回去睡觉,这一天天的,要累死人了。
第二日,有过之前教训的柳言若特意让小儿子去喊陆安起床用饭,结果,就被姜早告知人昨夜已经走了。
“这孩子,要走咋还藏着掖着?相处这么长时间,咋没说一句就走。”
到底有些伤感。
人么,本就是群居动物,相处久了自然有感情。
姜豆觉得手中的肉粥都不香了,只闷声埋头干了三碗就拉倒。
按原定计划,用过早饭后,他们就要启程离开。
吕大妞与来福站在门口送别,小伙子泪眼汪汪满心不舍,“老板,咱们的饭票都跑干净了,也不知啥时候再来客人。”
吕大妞吐一口瓜子皮,“早儿那姑娘真不错,留下了不少鸡蛋,这样吧,今日就吃炒鸡蛋。”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来福瞪眼,“要不,还是把房费降低一些吧?这样,说不定客人就能多点。”
吕大妞已经慢悠悠往回走,“你要想走,姐不拦着。这年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想走,谁也拦不住。
比如,她曾经养过一只狐狸,从小崽子时养大,一人一狐相依为命好多年。
后来,狐狸忽然跑了。
她再次拿出一只木盒,打开,里头有一小撮狐狸毛和一枚青铜钥匙。
此刻,锦城外一辆马车上,姜早也正捏着一枚青铜钥匙和一枚玉佩。
玉佩上头有个陆字,倒好猜,定是某人的身份象征,拿出玉佩如见本人这种古人常用手段。
至于青铜钥匙,姜早捏在手心仔细打量。
“闺女,咱们为啥一定要去郡城?”柳言若在喝安胎药,问出了憋心里许久的话。
张妮正拿小刀削瓜皮,闻言也看姜早。
“娘,您有想去的地方吗?”
柳言若连连摇头,她从睁眼就在小山村,要不是这次逃荒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见烨城、锦城这样的大城池。
姜早笑:“既然不知道去哪,不如直接去郡城安家,那边是荒土与中原交界处,安全上定然可靠。”
“话在理,可得赶一个月路,太远了。”
“怕啥?”坐在一旁的姜豆忍不住第三十三次掀开车帘瞅后头绑着的木板车,“咱们有这么多粮食,只要饿不着,姐说去哪儿都行。”
因为有辆马车,他们将大部分惹眼吃食都用油布包起来藏到马车底下新增家的夹层内,又把被褥衣衫啥的铺满整个车厢,剩下的东西堆到木板车上。
原本姜大忠怕累坏马要徒手拉木板车来着,还是姜早力排众议绑到了马车后头。
最多,也给马喂点好东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