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一片银装素裹。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顾影少白色斗篷翻飞,如若不是身后乌发在狂风中张扬,尾随而至的龙景辰和楚清歌几乎要失去追踪目标。
龙景辰黑色锦袍绣着暗金龙纹,同色斗篷的云纹在雪地上忽闪着金色流光。
宽大斗篷遮罩下的楚清歌,几乎和龙景辰融为一体,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雪地里两只追逐的雄鹰展翅。
直到追出几十里地,郊外空旷的野地里,楚清歌大声喊道:
“顾影少!”
白色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龙景辰在十丈外停下身形,楚清歌刚踩到地面就要往前奔跑。
龙景辰一把拉住楚清歌手臂,楚清歌回头,眼神温和看着龙景辰:“他不会伤我,我去说几句话就回来。”
龙景辰心底略安,她说的是“回来”,而不是“过来”,一个“回”字,让龙景辰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楚清歌提起裙摆,在盈尺厚的积雪上踩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顾影少迎面正对着楚清歌,一脸温柔笑意等着楚清歌慢慢靠近。
就在楚清歌距离他仅两丈远的距离时,顾影少突然脸色陡变,眼里迸射出冰锥般冷厉寒光,右手猛然扬起,袖中飞出一枚冷箭,直奔楚清歌咽喉而去,同时龙景辰的声音在后面突然乍起:“清歌小心!”
猝不及防的变化令楚清歌一时呆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冷箭直冲向自己,竟忘记了躲闪。
耳后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随即噗噗两声,有兵器跌落在雪地里的声响。
顾影少已经飞奔至楚清歌身前,一把揽住楚清歌肩膀,抱着在雪地上滚了两滚。
耳边听到嗖嗖两声,是暗器旋转着金刚锯齿飞旋而过。
龙景辰此时也飞奔赶到两人身旁,举剑隔挡住其余暗器,雪地上被跌落的暗器砸出一个个拳头大的雪洞。
“快走!”来不及细说,龙景辰大喝。
顾影少抱着楚清歌刚站起来,龙景辰一把楚清歌捞在怀里,驾起轻功从雪地上已经滑行出一丈远。
等不及顾影少跟上,数十个黑衣人突然从四周冒了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跟随而至的龙一一见,点燃一根爆竹直冲云霄,随即提剑加入缠斗。
龙景辰微皱眉:“难怪要在我地牢里白吃白喝。”
“这出了门就是追杀,焉还有命?”
“你到底做了什么,杀人兄弑人父,还是抢人妻女?”
顾影少不答,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直接就开始砍瓜切菜。
数十个黑衣人相继倒下,洁白的雪地上开满红色绚烂的花朵。
龙景辰一手挥剑,一手按住楚清歌的小脑袋,压在自己胸膛上,他不愿意楚清歌看到这种杀戮。
楚清歌听话地闭上双眼,附在龙景辰身侧一动不动。
她第一眼看到雪地的鲜血,就立刻回想起前世,琼栀被长剑刺穿的情形,还有地上一动不动的襁褓。
虽说这一世,事情已经改变方向,琼栀好好的在抱月轩,她和程曜楠也不再会有瓜葛,楚清歌的情绪还是受到不小刺激。
龙景辰左手护着楚清歌,右手执剑,和顾影少、龙一背对背朝外站立。他们四周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黑衣人的尸体,温热的鲜血把雪地融化成一道道红色小溪,如树根一般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