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搀住他的胳膊,知道坐在热气腾腾的车厢中,他似乎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清醒地,慢慢坐直了身子。
“陆总,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还没有公布,您看看还需要篡改吗?”
篡改?今天叶清浅的失误虽然令他肝肠寸断,可他终究是有私心,如果结果是惨不忍睹的,那正好可以让她回家。
“她第几名。”
他声音幽幽的,又沙哑,似乎是从地狱里中传来,凄冷而严寒,车内的温度都随之而僵滞,仿佛冻住了一样。
“第二……”司机胆战心惊的回答,“本来是第一,但是几个评委觉得她就是失误,所以把第一名调整成了一个叫何书宇的人。”
陆景墨慢慢闭上眼,他的薄唇紧抿着,透过后视镜,司机无法揣测他的心理活动。
“那陆总,节目组正等您的意思呢,比赛结果需要调整吗?”
“不需要。”他清了清嗓子,良久,在混沌的睡意中,他彻底昏睡过去。
医院内,叶清浅睡意全无,她不断刷新着新闻,却始终没有刷到关于节目的一丝一毫,不由地揪起了心。
“你休息会行吗,我的小少奶奶。”看了看墙上的表,周语终是一把夺过了她紧攥在手中的手机,直直地扔向另一张床上。
叶清浅忧心忡忡,颓然地躺着。
“我担心因为今天的意外,彻底被除名,那这么多天拼死拼活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那你能怎么样,你之前还安慰我,比赛重在参与,只要尽力了一切都听天由命,现在你又不淡定了。”
“我可以听天由命,可是陆路的抚养权不会给了听天由命的人。”
她的声音有麻木的钝痛感,绵延不绝。
周语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触痛到了早已经身为人母的叶清浅,她固然不明白母子连心却无法在一起的痛苦。
叶清浅定了定神,转而将目光转向窗外。
透明的窗玻璃上,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顺流而下,紧挨着窗玻璃的墙面上似乎有雨水。
她的身子一冷一热,本能地缩成一团,周语见状,急忙走上前去,将窗户紧闭。
“清浅,你别想了。”周语抱歉的说道,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今天晚上我会定时关注节目组的通知,如果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她俯下身,又伸进被子里攥住叶清浅的手,那冰冷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阵酥麻,更加用力的紧握住。
“你是不是还冷啊。”她低声问,“我给你把暖气调的大一点。”
“不用了。”叶清浅浅浅的笑了,“把灯关了,我们都睡吧。”
夜,静的让人心乱如麻,周语撇过头去,叶清浅的头部恍惚有微光,她撑起身子,直勾勾地看到陆路的旧照片。
她的心抽痛了,似乎也懂得了什么。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叶清浅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只有看着陆路的照片才可以入眠。
周语慢慢转过身去,直到听着身后叶清浅渐平稳的呼吸声,才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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