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是关于你的亲生母亲的。”
周语有些底气不足。
那张半洋溢着笑容的脸骤然僵滞,只有眉宇间的漠然和不耐烦。
拿着汤匙的手突然停下了,咖啡杯中的热气还在徐徐的上涌。
她甚至连眼睛也不想抬,又缓缓降咖啡杯放下。
“陆路,该走了。:”
她厉声示意,身体也毫不留情的丝毫没有停驻,直接走向儿童乐园的方向。
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力量,周语的眼泪簌簌跌落。
“她快要死了。”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暗哑着没有一丝情感,阴冷的让人窒息。
只有短短几个字,那分藏匿依旧的感情突然不可抑制的升起,叶清浅缓缓回头,不可置信的攥住木头椅子的椅背。
“这……”她艰难的吞咽着唾液,“这又关我什么事?”
仿佛有不属于她灵魂的声音,是她体内的恶魔在轻描淡写。
她快要死了。
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消息。
那个在自己五岁那年就遗弃自己的人,就要死了,她应该笑啊,这么多年一个人跌跌撞撞,头破血流走过来的路,终于是没有辜负自己。
她该大笑,她该酣畅淋漓的咒骂。
可为什么,叶清浅只感到耳膜轰轰作响,眼前的陆路和周语的样子逐渐模糊了,变成了无数飞射过来的光斑。
她站在那里,四肢颤抖着发麻,像是镀上了一层坚实的冰一样颤抖着。
脑海中如同血海一般,那些贯穿在脑海中最痛最尘封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撕扯开来——
妈妈第一次不顾着昂贵的开支,带自己一路来到a市最繁华的海洋馆……她想要棉花糖,母亲便买给她……头顶的蔚蓝,无数的海豚,鲨鱼,五颜六色的小鱼,水母在头顶上自在的遨游……她乖巧又兴奋,即使爱海洋馆,也乖巧的牵着母亲的手,寸步不离……
可骤然松开的十指,让她一下从天堂坠入地狱……弱小的身躯被乌压压的人群吞噬,她永远记得,那个粉红色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蔚蓝的漆黑中。
她焦急的凝视着那个身影,嘶哑着呐喊,可是矮小的自己不一会便寻不到那的身影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十几岁以前,她一直固执的认为是自己的错,如果不去海洋馆,如果不要棉花糖,如果能够为母亲节省开支,是不是母亲不会丢了自己。
她永远带着那个紫色的玛瑙石,永远用踮起脚眺望的姿势等待着,那颗玛瑙石是母亲和她的信物,有朝一日,她总会找到自己。
……
淡紫色的眼眸渐渐被泪水淹没,她的胸口不抑制的抽痛,痛的身体痉挛。
单薄的嘴唇紧抿着,叶清浅举起桌上还滚烫的咖啡一饮而尽,任凭热流灼烧着喉管。
“清浅!”
周语心疼的夺过杯子,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万用。
“看在她快要不行的份上,求你至少给我十分钟,让我跟你说完,好吗?”
心在隐隐滴血。
叶清浅缄默不言,冷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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