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骇、惊恐、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眸,冰冷到足以将整片天地都冰封成寒狱。
他虽然身受重创,玄力巨损,且心神躁乱……但他毕竟是星神帝,竟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存在,而且,被她近到了短短一丈之内!
无声无息,无影无踪,来自虚空的绝情一剑……不要说现在的他,就算是全盛状态下,都不一定能躲过。
她有着冰冷到极致的眼眸,更有着让世间所有冰雪都失色的容颜。
“吟……雪……界……王……唔!”
艰涩的声音出口,一层冰晶以雪姬剑为中心快速结起,冰封着他的躯体、脏器、血液、玄气……乃至玄脉,封死了这个虚弱神帝所有挣扎的希望。
沐玄音没有发出声音,冷冷的看着他,冰眸中所蕴的寒光,恨不能将他绞成世间最微小的碎屑。
早在一天之前,她就来到了这里,以断月拂影远远匿身,等待着她想要的时机。
终于,就在刚才,所有星神和长老都远离,一直远离到她的灵觉再无法感知到任何一人。她举起雪姬剑,将它刺向了这个威凌东域,万灵俯首,除了邪婴之外无人敢触犯的王界之帝。
寒冰一层一层,无声凝结。将星神帝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冰封,直至冰封到连他的气息都无法溢出。
她没有拔出雪姬剑,一阵冷风带起将星神帝封死的寒冰,随她飞向了遥远的远方。
…………
…………
吟雪界,冥寒天池。
砰!!
雪姬剑飞回,封锁星神帝的冰晶高高坠地,破碎成漫天飞舞的冰尘。脱离了冰封,却没有脱离冰寒噩梦,星神帝瘫躺在地,全身在颤抖中蜷缩,无法站起,就连身体都难以控制……
他从不知道寒冷竟可以如此可怕。
他的神帝玄脉,被一股寒气死死的压制封锁,无法释放半点玄气。他无法理解……虽然自己玄气巨损,但星神源力尚在,为什么一个玄力还不到中期神主的吟雪界王,竟可以将他的玄脉冰封到如此程度。
更无法理解,一个小小中位星界的界王,何来的理由和胆量对他一个王界界王出手,还冒着极大危险将他带至此地……她难道不惧后果吗!
“你……可……知道……本王……是……谁……”短短一句话,在他身体太过剧烈的颤抖下说的无比散碎,他竭力挣扎,但被冰封的玄脉,却无法溢出哪怕一丝的力量,就连稍稍驱散一些寒气都无法做到。
“你就不怕……本王……灭了……你……吟雪界……”
他的言语,没有让沐玄音有丝毫的动容,唯有比冥寒天池还要彻骨的冰冷:“星绝空,你逼死我弟子云澈,逼邪婴之力觉醒……却还要告诉世人,他是死于邪婴之手……”
她字字锥心,字字盈恨,抓握着雪姬剑的手在剧烈颤抖,剑身所浮动的冰芒亦逐渐濒临失控:“你……罪…该…万…死!”
“……”星绝空在冰寒中愣住,他想的到,沐玄音会知道这些,只有可能是她给云澈种下了魂晶。他颤动着被冻的青紫的嘴唇,无法置信道:“就因为……云澈因本王而死……就因为……你们吟雪界的一个小小弟子……你……竟要……杀了本王!?”
沐玄音玉齿微咬:“吟雪界的小小弟子……是,在你们神帝眼中,他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年轻玄者……再怎么出众,也微不足道……但……你可知……你可知……”
她的气息彻底大乱,声音颤抖间,却是再无法说下去,雪姬剑带着她极力压抑却依旧崩溃的恨意刺向星神帝,深深刺入他的丹田之中。
雪姬剑下,被冰封的血液无法溢出,星绝空亦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星神帝……这三个字,应该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她胸口无比剧烈的起伏着:“你毁了我……最重要的……云澈……我……毁了你的神帝之力……让你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瑟缩中的星神帝却是一声扭曲的低笑:“毁了我的神帝之力?就凭……你?”
他话音刚落,刺入他体内的雪姬剑忽然绽开耀眼的冰芒,浓郁如一颗苍蓝星辰爆裂。这一刹那,星神帝的脸色陡变……全身神经本已被冰封至麻木的他,在这时清楚的感觉到有无数根钢针刺入他的玄脉,将他有天魁神力守护的玄脉生生的撕裂,绞碎……再绞碎……
他仅剩的灵觉告诉他,那分明是一股……几乎不下于他全盛状态的力量!!
若是中期神主之力,哪怕他如今的状态,有星神源力守护的玄脉也几乎不可能被真正摧毁。但,此刻侵入他玄脉的,却是一股强大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力量,他身体疯狂的痉挛扭曲,脸上是十倍、百倍于前的惊恐:“不……不……饶了我……不!!我是星神帝……没有人能如此对我……不……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不……不……唔啊啊!”
砰!!!
随着一声爆鸣和混乱折射的冰芒,星绝空的玄脉……一个神帝的玄脉,被摧成了彻底的碎屑,彻底到永远不可能恢复。
点点星芒从他的身上飘散而起……那是天魁星神的源力,失去载体的它飞散向遥远的天空,最终不知消散于何处。
“……”星神帝瘫趟在地上,仰头看着逐渐远去的天魁星芒,目光一片死灰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