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若无其事套他话,“然后怎么安排呢。”
冯斯乾笑意深浓,“程董对于我的私事,关心过头了。”
程泽一连嚼了半盘西瓜,“我和韩卿有过一段,她能离婚,我想娶她。”
冯斯乾盯着程泽,“是吗。”他调笑的语气,“她知道程董的雄心壮志吗。”
程泽擦嘴,“她会接受我一腔痴心。”
冯斯乾笑出声,“那我呢。我费尽心力,女人还拱手相让吗。”
程泽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桌沿,“你不是让过吗,再让一回不行啊?你也真舍得下,林宗易是风月场的浪子,男欢女爱他最拿手,女人在他的怀里,他有不碰的道理吗。”
冯斯乾端起茶杯,拂了拂茶叶末,“你年轻气盛,靠山是程氏,程威无论如何不会不管你,它们是你为所欲为的底气。而我在商场输一盘,也许再没有机会爬起来。”
“冯总没有靠山吗?林宗易最忌惮的不正是你上面的人脉吗。”
“我的靠山,在我被林宗易击垮,卸任华京董事长之后,撤得干干净净了。”冯斯乾注视着杯口荡漾的水纹,“我心里舍不下,可我不得不失去一个女人,那是选择失去一阵,还是选择失去一世呢。”
程泽看着他。
冯斯乾撂下杯子,“我这半年闯过的那根独木桥,连我自己都走不稳,又怎样护一个女人与一个襁褓婴儿,万一我掉下桥,一无所有,韩卿不是折损在殷怡手里,就是沦为殷沛东的玩物。跟着林宗易,殷沛东更忌讳,我得到任何结果,丝毫不影响她。”
冯斯乾焚上一支烟,“林宗易这种男人,他只要对女人生出一丝情意,即使是仇敌的女人,韩卿的结局也一定不会惨。我笃定林宗易过不去她这关。”
他甩了一根,程泽接住,“你这么有把握。”
冯斯乾闷笑,“我都过不去了,他能吗?”
程泽也笑,脸凑近冯斯乾的打火机,与他对视,“林宗易掉下桥了呢?”
冯斯乾按下开关,替他点燃,“该是我的,还会物归原主,重新回我手中。”
程泽退回座位,“冯总的性子,不介意吗?”
冯斯乾狠吸着烟蒂,“她过得并不轻松,我没理由介意她发生了什么。”
我闭上眼,手撑着墙,说不出这一刻是什么滋味。
负责302包厢侍者在一旁观察我半天了,他拍我肩膀,“女士,您认识这间包厢的客人吗?”
我一激灵,一群老总恰巧在这时走出电梯,好像有一场聚会,各自携着女伴,他们经过我身后,我下意识用手遮脸,都是场面上的人精,看出我不乐意暴露,没打招呼,只客气微笑。
我尴尬回应,侍者是新来的,抓着我不依不饶,“您猫着腰鬼鬼祟祟半小时了,您是商业间谍吗?”
冯斯乾回身,望向这扇门,正好望见我惊慌躲闪的背影,我朝服务生摇头,塞给他一沓钱,他不领情,拔高音量,“女士,您侵犯隐私了。”
“不用管了。”冯斯乾阻止侍者继续追究,“随她去。”
我顿时飞奔着逃离走廊。
走背字真是喝凉水都牙疼,我的汽车轮胎爆了,爆了俩,每个上面都插着巴掌大的玻璃碴子,我使劲抡包,“谁手欠啊!”
我拉车门上去,程泽的电话十分钟后打进,他问我在哪。
我委屈又暴躁,“干你屁事。”
“你不懂好赖,我不是关心你吗。”程泽也恼了,“你肯定没走,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