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一百米的牌场此时热火朝天,这里却生死相搏。
一名保镖抡着铁锤反复击打后窗,玻璃碴子四溅,我吓得尖叫,冯斯乾摁住我脑袋,摁在胸口,沉声命令周浦,“开车!”
周浦发动引擎,尝试了三四次都失败,他满头大汗,“冯董,轮胎废了。咱们在场子里的时候,他们动手脚了。”
冯斯乾眼神发狠,“看来仇蟒不希望我留在云城。救走林宗易的人,十有八九是他了。”
我心惊胆战仰起头,冯斯乾下颌骨紧绷,双目如锋利的鹰隼,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长巷内,显得晦暗幽深。
“仇蟒安排的打手?他不赚你的钱了吗,一千五百——”
我话音未落,冯斯乾双臂张开往前扑,瞬间护住我在身下,锤头扫进车厢,堪堪蹭过他脊背,倘若他压得不够低,这一锤头恐怕打个骨折。
对方招招毒辣,周浦没力气再抵抗,“冯董,够呛了。”
冯斯乾猛地一扯衬衫,勒紧的胸怀彻底敞开,他破门而出,我惊慌去抓冯斯乾的胳膊,“斯乾!”
伸出的手抓空了。
他直奔领头的男人,一拳勾挑下巴,撂倒在地。
黑衣人一边缠斗一边引着他离开,冯斯乾意识到他们的意图是劫持我,再赶回来不及了,他陷入其中,吃力应付着十多个保镖,很快落于下风。
墙根下在这时蹿出另一队人马,功夫更胜于正在缠斗的那队人,为首的一个保镖踹开车门,我被突如其来的弹力撞飞到角落,他扼住我肩膀一拖,我半边身子都麻了,连滚带翻的摔下车。
男人揪着我衣领,再三确认,“刘虎,这到底是吗?”
刘虎凑近,“我只看过照片,右眼有一颗痣。”
男人也凑近,“有,是她。”
我使劲挣扎,“你们认错人了!”
刘虎冷笑,“认不错,韩卿,对吗?”
我一顿。
他俯身拍打我脸蛋,“你得罪谁不行,非要招惹最不该得罪的人。”
我忍着痛,“你们是谁派来的。”
刘虎没回答,卷着我夹在腋下拖走。
我扭头看冯斯乾,他有些寡不敌众,身型越来越不稳,缠斗他的保镖显然在消耗他的体力。
男人将我塞进面包车,我拼命扒着门,他们没有耐性,只想速战速决,粗鲁扛起我腿往车里扔,就在危急关头,我耳畔忽然炸开枪响,干脆利落的三连发,男人闷哼,直挺挺向后仰,对我下手的保镖都相继跪倒,而第四声迟迟没有响起。
不是冲我来的。
我脚底发软,后背沿着车门滑落,大口喘息着。
他们全是后颈被击中,枪法非常精准,是一种医用麻醉制成的工具弹,中弹后躺在地上昏睡,至少半小时才缓过劲。
看角度是从平行发射,可以藏身的只有平房了,我强撑着爬起,朝那边飞奔,“林宗易——”我不敢大声喊,只敢在一片漆黑中小心翼翼搜寻他,“是不是你。”
平房的木门上了锁,灰尘蒙着锁芯,不像有人进出过。
我站不稳,弯着腰半蹲,“你那晚说,最后一次放过我,但你今夜还是不忍心看我落难,所以你出手了。”
四周鸦雀无声,坟墓一般死寂。
一阵风吹过,拂起我长发,遮在眼前,我越发看不真切,“林宗易,我始终不明白,你究竟有怎样一颗心。”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顷刻无影无踪。
分不清是树影亦或人影,我跑上前,“不要让白喆出现,滨城的麻烦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