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来,“我在里面找不到斯乾,所以出来清静一下,我和林太太有缘,在哪都遇上。”
我冷言冷语,“我不想和你有缘。”
我继续走,她再次叫住我,“林太太不问一问冯冬吗?”
我瞬间停在原地。
孟绮云说,“冯冬很爱笑,斯乾逗弄他,喂他喝奶,他会朝斯乾笑,我每次去澜春湾,拿玩具抱他哄他,他也会朝我笑,小手抓着我。”
我意味深长凝望她,“你想表达什么。”
孟绮云一脸单纯无害,“我知道林太太思念冯冬,我向你报信,省得你牵挂。”
我腔调阴恻恻,“母子连心,轮不着孟小姐上蹿下跳当中介。倒是你母爱泛滥了,自己生一个,难道冯斯乾还没睡过你吗?”
我调头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当即驻足,“你特意避开他,当面用孩子刺激我,我也捧你的场,都听完了。孟小姐能否帮个忙呢。”
“刺激你?”孟绮云蹙眉,“你误会了,斯乾太谨慎,除了我和保姆不准任何人接近冯冬。我同情你是他的母亲,没有渠道掌握冯冬的情况,才转达你这些。”
“不重要。”我返回,“帮个忙吗?”
她问,“什么忙。”
我指着她的爱马仕包,“借我手机,我打一通电话。”
孟绮云不解,“你没有手机吗。”
我面不改色,“没电了。”
她没怀疑什么,掏出手机给我,我接住,站在高墙下。
我先打给蒋芸,提示关机,很糟糕的讯号。蒋芸极少关机,她平时业务多,手下的小三劝退师有二十几个,都眼巴巴等她分配活儿干,隔三差五还主动索要任务,她关机相当于人脉网全断了。
林宗易警告过我,我犯下的孽,其他人替我受罪。我只要折腾过头了,他不罚我,他罚我身边的人。
一则我受不了连累无辜,不得不老实,二则他们也受不了被我反复连累,我早晚会彻底孤立无援,这便是林宗易报复折磨我的手段,精神上的压抑比皮肉之苦难熬。
我又打给程泽,他接了,他是真等急了,“韩卿!你还好吗?”
“程泽,救人计划行不通,陈志承下落不明,我现在也和失去自由的奴隶没区别,一个假陈志承能诓骗你上套,你压根不是林宗易对手,我更翻不出他手心。”
程泽说,“他看重利益,我给他程氏集团的股份,交换离婚。你先离了,伯父我再想办法,林宗易不会弄出人命,伯父起码平安活着。”
我没想到程泽为了我舍得牺牲股份,“你父亲和董事局能同意吗?万一他筹谋吞下整个程氏集团,我成了你的家族罪人了。”
“他吞不了,韩卿,我不是草包。你别管了。”程泽挂了。
我再打,他不接了。
我深呼一口气,把手机还给孟绮云,她正要接,我一躲,她指尖蹭过机壳,没捏住,看向我。
“孟小姐,天真纯洁是优势,足以博取男人的怜惜,可在女人这里,不奏效。”我手一松,手机落入她敞开的包口,“你并没打败我,是我自愿放弃,不是没本事拴住他才放弃,而是我输给了自己的尊严。我清楚你们家世清白的女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下贱污秽,可你们能做出没下限的事,我不行,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抢夺孩子父亲和女人丈夫的第三者,我宁愿痛失所爱。”
我干脆撂下这番话,直奔道旁泊着的路虎,坐进车里,“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