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死死抓住胸前撕烂的衣襟,“蟒叔会不会发怒。”
振子一脸凝重,“我没把握。”
林宗易凌晨三点回到蔚蓝海岸,他一进门,看到我抱膝坐在客厅的窗帘后。
客厅没开灯,一缕清幽的月色洒入,发丝在风里浮动,释放出淡淡的玫瑰香,月牙白的睡裙平铺在瓷砖,温情纯洁又楚楚动人。
我仰起头,望着他一步步靠近,“宗易,蟒叔怪罪你了吗。”
他沉默越过我,伫立在落地窗前,焚上香烟,猛吸了两口,碾灭在烟灰缸,“起来。”
我缓缓站起,低着头。
他语调平静,听不出情绪,“打疼了。”
我倏而落泪,只是长发半掩,遮住了肿胀的脸蛋,也遮住了泪。
林宗易手掌握住我整张面庞,“装什么可怜,你给我惹得祸还少吗。”
我哭着,“宗易,朱八欺负我的时候,我以为我逃不过这一劫了。”
林宗易一言不发打量我。
我眼泪淌过他指尖,“我才不许他碰我。”
林宗易触及那团红肿,他指腹染着浓烈的烟草味,轻轻抚摸过,我皮肤滚烫。
“学忠贞了,是吗。”
我越哭越委屈,“我痛,火辣辣的。”
他看着那些盘绕在肌肤上的血丝,许久,手从我脸上收回,“去睡觉。”
我哽咽啜泣,“我害怕。”
他打横抱起我,抱进卧室,放在软床的一侧,“我不走。”
落地灯熄灭,房间一片漆黑,我吓得蜷缩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林宗易看向我,好一会儿,他一下下轻拍我脊背,不耐烦说,“矫情。”
我慢慢闭上眼,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脸颊凉冰冰很舒服,鼻息间是药膏的气味,温柔反复涂抹,很快不那么疼,也不烧得慌了。
早晨,林宗易和振子在过道说话,我醒了,躺在床上没动。
“冯斯乾一直带着冯冬住在澜春湾,手下打探过,大门安装了报警器,有危险会自动落锁,枪击也凿不开,您回来后,他挺谨慎的。林恒目前应该在江城桂园附近,换三个住处了,每次刚踩好点,冯斯乾就察觉,连夜撤离,总能甩掉尾随的人,我怀疑有奸细。”
林宗易问,“奸细是谁。”
“不确定。”
我拉开房门,站在那。
振子朝我点了下头,“嫂子。”
林宗易侧过身看我,“不睡了。”
我实话实话,“你们吵着我了。”
林宗易皱着眉,“事多。”
振子咧嘴夸我,“华哥,嫂子牛啊,昨晚给朱八唱好汉歌,隔壁客人问是不是驴生产了。”
我噗嗤笑,“会所哪有驴啊。”
振子说,“会所也没有这么彪的女郎啊。”
林宗易系着衬衣纽扣,全程面无表情,“她从没一刻安分过。她不招惹朱八,出不了这档事。”
振子嘴巴咧得更开,“您舌头最硬,嫂子真被朱八糟蹋了,您也该动刀子了。”他掏出一沓卡片,“华哥,我特意给您搜罗的。”
振子挨个介绍,“王主任,生殖专家。蔡主任,泌尿教授。刘医生,主攻中年早泄问题,经他们妙手回春,大约十万男人重振雄风。”
林宗易系完最后一粒纽扣,不阴不阳注视振子,振子挤眉弄眼,“华哥,我嘴严实。”
林宗易接过卡片,“哪个适合我。”
振子打包票,“刘医生,您不是五分钟吗?吃了他的药,起码延长两三分钟。”
林宗易神情喜怒不辨,“刘医生适合我吗。”
振子说,“我预约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