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培翻出手机日历,“是周六没错,他们没现身?”
冯斯乾笑着向后仰,倚着沙发背,“所以沈董,你一面应付我,一面泄密给他,对吗。”
“我冤枉啊——”沈正培大喊,“我不可能和您玩心计,他们一向在周六会面。”
“华锦湖的项目,我能给你,也随时能夺回,你应该清楚我商场上的手段多狠。一枚暴露的弃子,对于你盟友而言毫无用处了,他会吞掉瑞和,卸磨杀驴,这是你的下场。”
沈正培直冒汗,“也许。。。泄密的另有其人呢,当时您的司机和——不是都在场吗?”
冯斯乾笑容一收,没出声。
我越听越不对劲了,似乎指向我是内鬼了了,冯斯乾心里那股怒火还未熄灭,我不能由着他再起疑,“沈董倘若问心无愧,当面打给胡娇。”
沈正培注视我,我态度强硬,“不方便吗?事已至此,咱们何必遮遮掩掩,程氏集团的胡娇,一直代替程泽向瑞和集团发号施令,我恰好认识程泽,我必须自证清白,有劳沈董了。”
冯斯乾移开视线,焚上一支烟,他不抽,搭在烟灰缸的凹槽,盯着烟化为灰烬。
沈正培只好打过去,胡娇没接,一连打了七八遍,胡娇才慢悠悠接听,“是冯斯乾那边有什么风声吗。”
沈正培说,“这几天挺太平的,可我有点不踏实。”
里头紧接着传来程泽的声音,“是谁。”
胡娇说是沈董。
程泽语调平淡,“给我。”
沈正培抹了一把汗,“华锦湖的项目,还能干吗。”
程泽问,“怎么了。”
沈正培观察着冯斯乾的神色,生怕说错什么,后者把玩打火机,很冷静。
“程董,我总觉得心慌。”
程泽喝了一口酒,“慌什么,出事我兜着。”
“只投资就几个亿啊,这万一出差池了——”
“不会。”程泽对沈正培的顾虑很不耐烦,“没事挂了。”
冯斯乾在这时使了个眼色,沈正培叫住程泽,“您在滨城吗?”
程泽很警惕,“你要见我?”
沈正培一抖,“是。”
程泽好一会儿没声响,冯斯乾把玩的手势也停住,气氛最紧张时,程泽开口了,“在滨城,明天没空,有安排了,后天。”
冯斯乾微眯眼。
沈正培殷勤说,“我等您。”
冯斯乾掐了烟头,随即起身,“我再信你一回。”
晚上我进卧室时,他正在浴室洗澡,刚走到门口,听见他打电话,我顿时停下。
“周德元知道她的情况吗。”
电话那头是孟绮云的保姆。
“知道了,周老先生的意思是您照顾孟小姐。”
冯斯乾音调压得很低,“让何江处理,尽快送她回滨城。”
保姆很焦急,“何秘书即使出面,周老先生点名您照顾,孟小姐目前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再拖延又要住院了。”
“医生诊断了吗。”
“孟小姐有心脏病,不严重,遗传她母亲,但受不得刺激。”
冯斯乾挂断,关机,放回水池台上,伫立在浴霸下清洗着腹沟。
看来我的危机解除了,冯斯乾并不忍心不要我,如果他不要我了,他一定会留下孟绮云,绝不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周德元,冯斯乾送走孟绮云的目的是为我腾地方,消除我的不安和介怀,既然他照办了,就不会将我交给程泽。
甩掉孟绮云的过程困不困难我不在乎,他愿意甩掉最重要。
我松口气,返回卧室。
冯斯乾洗完从浴室出来,站在那擦头发,灯火昏黄,照射在他裸露的身躯,每一寸的棱角都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