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绮云对于我这番话很敏感,她眼眶发红,声音也哽咽,“斯乾,你究竟回哪里?”
冯斯乾松了松领带,一言不发转过身,走向孟绮云的卡宴,她如愿胜利了,看了我一眼,紧随其后坐在他旁边,当那辆车驶离,我笑容也缓缓冷却。
何江调头,开上高速路,他好心劝诫,“您何必想不开和冯太太争高低。”
我冷眼睥睨他,“难道我没资格争吗?”
“有无资格,不是女人说了算,是由男人掌控。冯董没收了您的资格,您有再高明的能耐,也无济于事。”
我莫名好笑,“孟绮云收买你了吗。”
何江严肃答复,“我是冯董的人,只效忠冯董。”
“那你是刻意跟我过不去了。”我上半身前倾,压住他的椅背,“我失去了男人,潦倒败下阵,你幸灾乐祸吗?”
何江说,“冯董选择谁,有他的考量和评判,输了的那个人,自有她输了的弱点。”
我望了他一会儿,视线移向道旁的路灯,不再理会。
车泊在澜春湾门外,我径直进入客房,凌晨两点钟,冯斯乾的宾利驶进庭院。
我下床反锁门,锁芯拧到一半,冯斯乾推开,“做什么。”
我面无表情凝视他,“冯董事长走错门了吧。”
他解了领带,随手搭在门后的衣架,“夜深了,走错也将就住了。”
我爬上床,朝他砸枕头,“滚回熙云路,搂着你纯真无瑕的娇妻睡觉。”
冯斯乾脱下衬衫,“真想赶我走吗。”
我说,“你最好一辈子不回来。”
他逗弄我,“那我走了。”
我没挽留他,翻了个身。
冯斯乾闷笑,自己又走回,“心在曹营身在汉,是哪个狐狸精说的。”
我默不作声闭着眼。
他躺下,我立刻裹紧毛毯,和他泾渭分明,“洗澡了吗,我嫌脏。”
冯斯乾掀被的动作一停,“你嫌脏?”他语调显得我很荒诞,“你还嫌我是吗。”
我明白自己和林宗易有过夫妻之实,在冯斯乾的眼中是永远抹不掉的污点,涉及男女这方面,他总压我一头。
我仰起脸,“她讽刺我是交际花,她呢?情人生的女儿,孟绮云勾搭男人的手腕,目前看不一定逊色我。白莲花外表纯洁,至于花芯脏不脏,不是取决于睡过几个男人,而是取决于她的企图。有儿子有未婚妻的男人,我从不沾。”
冯斯乾翻开一本我平时浏览的韩妆杂志,“林宗易没儿子吗。”
我早知他要提这茬,“我嫁给他的时候他隐瞒了,我不知情。孟绮云对冯冬的存在却知情。女人犯贱,无关她天真不天真。”
冯斯乾笑了一声,“还挺记仇。”
他关了灯,从背后抱住我,我挣扎,“不要碰我。”
他手臂横在我腰肢,“别动。”
我使劲拱开,蜷缩进毛毯里,不许他挨上我半点。
冯斯乾的气息时轻时重,滚烫的温度喷洒在我颈后,他终是没再靠近。
第二天早晨,我被断断续续的讲话声吵醒,冯斯乾伫立在露台,正拿着手机,一株苍翠的芭蕉在大雨中折断,断在他脚下,锃亮的白皮鞋碾得粉碎。
“在澜春湾。”
孟绮云说,“爸爸在熙云路,七点钟到的。”
冯斯乾抬腕看表,八点半了,“我尽快。”
“你匆匆回去,说冯冬发烧,严重吗?”
“吃过药,稳定了。”
孟绮云问,“那晚上——”
冯斯乾不等她讲完,“冯冬这边没事,我当然在婚房住,你不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