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轻笑,“韩小姐,林恒只要平安,在谁的手上重要吗?”
“当然。”我打断他,“林宗易生死未卜,我不许他的儿子再受制于你们。现在任何一点差池,都可能分散他的精力,害他功亏一篑跌下悬崖。”
何江说,“那由不得韩小姐做主了。”
他挥手示意,随行的保镖走向王晴娜,我袖口这一刻滑出一柄枪,对准了何江,“你放不放他们。”
他一怔,没想到我有这个。
我扣动扳机,“冠强丢弃在半山腰的。”我拨开,又推上膛,“还有两发,你一发,我一发,咱俩就葬送在舟山,怎样?”
何江神情凝重,“韩小姐,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手隐隐发颤,“我清楚冯斯乾会因为我擅自放人而生气,可何江,你不放林恒,我被你逼上绝路,你猜冯斯乾会怪罪你吗,恐怕不止生气那么简单了。”
他垂眸,思索良久,又一次挥手,保镖纷纷让开。
赵队目睹这一幕,他没说什么,安排两名下属护送,振子也跟下山,警车和一辆银色宾利擦肩而过,宾利缓缓停下,距离我半米之遥,紧接着车窗降落,露出冯斯乾深沉莫测的一张脸。
他注视我,“先我一步得逞,在我眼皮底下放了人,得意吗,高兴吗。”
何江走过来,“冯董,需要我在山脚下扣人吗,还来得及截住。”
我抬手,枪戳在太阳穴,“你敢。”
冯斯乾嘴角含着一丝阴冷的笑意,“威胁我是吗。”
“就算是。”我全身紧绷,“冯斯乾,林恒仅仅是一个孩子,他不该卷入无妄之灾。”
他不咸不淡提醒,“威胁我的时候,做戏要严谨一些,你的枪口反了。”冯斯乾瞟向旁边的枯树,“你要射击大树吗。”
我一噎,实在太慌乱了,我手指旋转枪柄,重新抵住,“你截他们试试。”
“试了之后呢。”冯斯乾漫不经心叩击着窗框,“你自杀吗。”
我故意露出鲜血染红的肩头,冯斯乾眼神掠过,无动于衷。
我脸颊沾了灰尘,无比狼狈,“我真自杀了,你不心疼吗?”
他眉眼愈发阴沉,“你为另一个男人自杀,我心疼什么。”
我缓缓举起胳膊,“嘶”地倒抽气,“你不怜惜我,没准我明天香消玉殒了,冯冬就是孤儿了。”
“孤儿。”冯斯乾嗓音含笑,“怎么,你香消玉殒,打算拖上我一起英年早逝吗。”
我当即改口,“我要是疼死了,冯冬是没妈的孩子。”
“你不必牵挂他。”冯斯乾掸了掸西裤,“孟绮云会是一个合格的继母。”
我面色一沉,“你早已密谋好了,把我的儿子给她养。”
冯斯乾看着我,神色无波无澜,“我不希望冯冬经历丧母的悲剧,你不顾安危为林宗易涉险,既然前夫比儿子重要,我成全你的情深义重。”
我情急解释,“冠强绑架林恒,我有把握才会冒险救人。”
他视线定格在我的伤疤,“挨了一刀,也尽在你的掌握吗。你算准冠强会扎偏,算准山下有林宗易安排的保镖关键时刻掩护你。”他不咸不淡,“女诸葛。”
我顿时哑口无言。
冯斯乾眼底寒意凛冽,“林宗易即将面临生死关头,冯冬寄养在孟绮云名下,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了。”
这时一名便衣从河渠的方向跑来,直奔赵队,“头儿,冠强溺毙了,我们勘察现场,发现他是被芦苇叶子缠住脚,没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