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向南还记得,就是五组一号的参赛者,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好像,十分钟都还没有到吧?
怎么会这么快?
那矮胖中年人经过人群中,被一个熟人拉住了,问道:“老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理论考核很简单?”
“简单?”
老黑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那人,冷笑一声,说道,“那不是简单,也不叫难,那就是故意刁难人!”
那熟人听了,一脸紧张,忙不迭地问道:“怎么个刁难人了?”
“算了,我不说了。”
老黑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待会儿你们进去了就知道了,我现在说了,你们肯定说我胡说八道。”
那熟人还想再问几句,老黑朝他摆了摆手,径自离开了临时陈列厅。
其他人一个个原本都是竖直了耳朵,想听老黑说说,到底这理论知识考核究竟是什么样的。
把这么多古陶瓷修复师,天南海北地聚集在了长安,总不会是真的刁难人吧?
谁知道老黑这货,话刚说了一半,把大家的胃口吊起来了,他自己居然就跑了。
大家一个个都脸色难看,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在暗自嘀咕:
一定是这老黑水平太次了,没什么文化,所以才会觉得人家是在刁难他。
就他这说话说一半的德行,活该他没机会进第二轮!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大家也都安静了许多,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严肃起来:
看来这高额奖金,不怎么好拿啊!
向南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心里面一点波澜也没有,照样稳如老狗。
在他读小学的时候,每次考试之前,老爸向海洋就会告诫他:“每逢大事有静气。”
你越是紧张,反而越发挥不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
所以,这么一点小插曲,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向南正想着,就听到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传了过来:
“五组三号,请做好考核准备!”
“总算是到自己上场了啊!”
向南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抻了抻本就顺直的衣角,然后才面露淡淡的笑容,朝五组所在的考核场地走去。
身后,一群人看着腰挺得笔直的向南的侧脸,忍不住发出一阵议论声:
“这小年轻是谁?他会修古陶瓷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一个来浑水摸鱼的呢,哼哼,都以为古陶瓷是那么好修复的吗?”
“就是,我们可是辛辛苦苦学了二三十年呢,这小屁孩才多大,毛长齐了吗?”
“哈哈哈!”
“……”
这群大肆议论向南的人,显然不知道,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脸上也露出了厌恶之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跟着老师鲍海,到魔都博物馆准备去找人切磋修复技术的方玉婧。
上一次,她在魔都博物馆修复室外面,隔着玻璃窗看着向南手法娴熟地修复着宋代的金毫建盏时,就已经被向南的技术给折服了。
她是天才没有错,但向南却是天才中的天才!
向南才接触了古陶瓷修复两个月的时间,修复水平就已经可以和资深修复师相媲美了,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回到之江省博物馆古陶瓷修复中心之后,方玉婧便收起了自己之前的那种骄傲,也开始埋头苦练修复技术。
她没指望过自己能够在这次比赛中胜过向南,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只是希望不要被向南拉得太远,以至于对方连看都不屑于看自己一眼。
方玉婧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究竟从何而来,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今天一大早,她就来到了长安博物馆的比赛现场,向南一进来她就看到了。
但她并没有迎上去跟向南打招呼,而是站在自己的那一组里,不时地瞄上一眼。
此刻,方玉婧听到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修复师,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贬低向南,不由得一阵怒火从心底涌起:
你们自己没本事,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种破水平,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