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正在啃着鸡爪子的齐军老卒闻言忍不住笑道:“神师?若是这神师真的存在,为何在陶邑、高唐、临淄之时不来,吾等之前守城之时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才来?”
下一刻,这个单名一个“骨”的老卒顿时就遭到了周围人的齐声反驳。
“骨,你莫要胡说,若是没有泰一神的庇佑,大齐如何能够称霸至今?你要是再说这些不敬之语,小心泰一神晚上便让人收了你这条老命!”
“就是,神祗岂可轻易冒犯?”
就连骨的上司,一位年轻的技击之士、现齐军百将也瞪了骨一眼,道:“好好的啃你的爪子,休得胡言。”
骨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咔嚓咔嚓,将手中那早就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鸡爪子慢慢全部塞入口中,咬碎咽下,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过了大约两刻钟之后,田单带着几名亲卫走了过来,例行公事的微笑问候之后,田单果然又问出了那个神师的问题。
这一次,这边的众人和之前碰到这个问题的人一样,要么沉默,要么摇头。
就在田单也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道:“不瞒将军,某昨夜的确感到身子有些异样,似乎是有个自称神师之声音在和某说话,不知那声音是否便是将军所说之神师?”
田单脚步一顿,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一名刚刚啃完鸡爪、手上油腻腻身上脏兮兮的老卒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下一刻,田单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动作。
噗通一声,田单在这名老卒骨的面前跪了下来。
“凡人田单,见过神师!”
田单毕恭毕敬,朝着老卒骨行了三次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下子,骨可是真的慌了。
要知道这骨生来就是性格执拗,别人不想做的他偏偏要做,别人不想说的他偏偏要说,为此一张臭嘴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连个女人都没有只能够打光棍。
今日也是因为刚才发牢骚的时候被同伴打压嘲笑,所以一时上头才故意跟田单抬杠一下,实际上哪里来的什么狗屁神师的声音?
这假冒神灵,那可是大罪啊。
骨下意识的伸手就想要去扶起田单,但是手刚刚要触碰到田单身体的时候又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啃完鸡爪子这手脏得不行,一下子顿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这个时候田单已经行礼完毕,直接站了起来,朝着身边之人喝道:“还不快找马车来,请神师回府,让大夫和本将军一同拜见神师!”
田单话音刚落,一辆马车顿时出现在街道上,朝着这边行驶过来。
骨这下彻底慌了,忙道:“将军……”
“神师!”田单打断了骨的话,十分亲热的抱了一下骨,然后正色道:“请上车!”
这一刻,骨的脸色变得古怪之极,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跟随着田单上了马车。
因为就在刚才田单抱过来的那一刻,在骨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噤声,不然军法。”
骨和田单很快上了马车,一同坐车朝着不远处的即墨大夫府而去,只留下一群齐军士兵们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刚才那名喝斥过骨的百将忍不住问道:“那骨……真是神师?”
没有人回答。
过了一会,百将又忍不住说道:“吾……刚刚是不是把神师得罪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当天晚些时候,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传遍整座即墨城。
在晚霞的照耀下,无数民众聚集在了一起,看着那位原名为骨,但如今已经被神师占据了身体的老者在祭坛之上狂放的抽搐和抖动着,然后听到了他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话。
“天降神师,保佑即墨,明日决战,大齐必胜!”
……
翌日。
这一天,赵军没有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