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小二拖着茶壶走过来,“少爷,您点的碧螺春来了。”
“滚远点!”张玉书不耐烦地低吼着,一脚将小二踹开。
小二吓了一跳,不知自己哪里惹了这位刑部尚书家的嫡幼孙,顿时紧张的脸色发白,微微发抖。
在这京城里,可显少有人敢得罪这位张家少爷,一旦触怒了对方,挨一顿斥责打骂都是轻的,弄不好的话怕是连谋生的活计都会丢掉。
京城有几个出名的恶少,眼前的张玉书与封言便是其中之二。
当初这俩人就互看不顺眼,若是碰巧偶遇在一起,旁边的百姓过路人免不了要遭殃。
后来封言被毒蛇咬废了,瘫痪在床,张玉书仗着家族背后有李右相的庇荫,便越发横行霸道了。
张玉书的跟班小厮见状,立刻把人轰走,“赶紧滚,没瞧当着我们少爷的视线了吗?”
小二慌忙爬起来,一边后退,还不忘点头哈腰地赔礼谢罪。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是小的不长眼!”
见张玉书没有要发作的样子,心底松了口气,却忍不住暗自腹诽。
太子妃既能收了封言那恶霸,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大展神通,为民除害,把这张玉书也给收拾了。
不顾洒了满地的茶水,张玉书靠在栏杆上俯身朝远处看,目光紧紧地黏在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上。
封无羁怎么会从京城图书院里出来,那里这几天不是在举办招生考试,暂不对外开放吗?
难不成……
张玉书这样想着,心里有些不确定,他不敢肯定封无羁有胆子敢去报考清懿书院。
身旁的顾翰墨是其好友,或许只是去见朋友也说不定。
跟班小厮狗腿地凑过来,也好奇地张望了几下,“少爷,您刚才在看什么呢?”
张玉书眯了眯眼睛,并未答话,只是问道:“图书院里的招生考试何时开始?”
“好像是自巳时初开始,到正午时结束。”小厮挠了挠脑袋,不知他忽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张玉书猛地一合扇子,“明日早些叫醒本公子,单独备一辆张府之外的普通马车。”
他要去书院门口蹲守着看看,那贱骨头是不是当真报考清懿书院了。
倘若真是如此,可就有好戏看了!
小厮赶紧小声提醒道:“可是少爷,昨儿个夫人不是说了吗,明日一早要带您去拜访右相府……”
听他提起这事,张玉书的脸色霎时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去什么去,李梦纾那丫头如此不识好歹,本少爷何必给她面子?”
上次他接到母亲的消息,说是李右相会带着他的未婚妻上府拜访,要他认真准备一番。
结果对方临到关头却放了他的鸽子,气的他一整天都没吃下饭。
小厮小心翼翼地道:“可那好歹是未过门的少夫人……”
“什么少夫人,那种呆板无趣的女人,谁娶她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也不知道祖父在想些什么,竟然同意这门婚事!”
一说起这场婚事,张玉书就心里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