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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叫撕碎了黑夜的平静。
唐季琛率先从房间里冲出来,见到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秦桑,心脏猛地一滞,一个劲地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能有事。
“疼。”
当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的刹那,耳畔传来那声微弱的低吟,仿佛千万根绵密的细针扎在他的心上,唐季琛轻声安抚,“不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一路,唐季琛抱着秦桑坐在后座,不断催着司机开快点,红绿灯完全视而不见。
急诊室外,唐季琛坐立难安,恨不得冲进去替她承受那一切的伤痛。
不过很快,医生就从里面出来,脸色并不凝重,“放心,我们已经帮病人处理过伤口,头部有道小口子,缝了三针,身上也有些淤青,涂点药膏就行,不过头部毕竟受了撞击,还是得留院观察几天。”
唐季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放下些,但也并未完全放下,马不停蹄地跟去病房照看。
秦桑此时正在昏睡,一张小脸惨白,微凝的眉头仿佛在倾诉她所受的痛楚。
唐季琛的心狠狠纠作一团,指腹轻轻地落在她额角被纱布裹住的伤口上,又缓缓向下,好像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兴许是感受到他的温柔,绷紧的小脸逐渐放松下来,变得恬静。
倏而,病房门从外面打开,方榕扶着唐山南款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唐思琪。
方榕将挂在臂弯里的大衣披在唐季琛身上,看他就一身睡衣,心疼地斥责,“出来也不知道穿个衣服!”
唐季琛连忙回头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提醒,“别吵醒她。”
唐山南怕吵醒秦桑,朝唐季琛招了招手,示意跟他出去一下。
在视线扫到站在门口的唐思琪的那一刻,唐季琛完全不顾二老在场,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就把她往外拖,重重地压在墙上,黑眸中烧着怒火,“你想死是不是!”
唐思琪呼吸困难,整张脸憋得通红,仿佛整个喉咙都快被捏扁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靠双手不断地挣扎。
“阿琛,你这是干什么,他是你妹妹啊,赶紧把她放开!”方榕冲上去抓着唐季琛的手想让他松开,但盛怒之下,唐季琛哪里听得进去,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直到方榕红了眼睛,哭着求他,才一个甩手把她丢在地上。
唐思琪虚软地趴在地上,失而复得的空气冲击了肺部,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响彻在走廊上。
唐季琛目光生寒,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冰冷,“平日你再骄纵我也不会多说你什么,但这一次,你实在太过分!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我就会派人把你送回英国。”
又是英国!唐思琪恢复得差不多,在方榕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嘴角扯出强烈的不甘,“我不要走,我又没做错什么!”
“是啊阿琛,思琪说了,秦桑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的,难道你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相信了吗?”方榕在一边打圆场,凤眸微微眯起一道凌厉,“我看呐,是秦桑自己故意摔下去想嫁祸给思琪,这样就好离间你们兄妹的关系,最好你能一怒之下把思琪送走,这样就正好称了她的心,你可千万不能上这个当!”
虽然知道方榕平日里不待见秦桑,但唐季琛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二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她,都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唐思琪刚说完,就收到唐季琛剜来的一记眼刀,吓得立刻垂头噤了声。
“妈,你护着她可以,但你不能这样诋毁桑桑!你这么做,只会让我加速送她出去!”
方榕的眼泪说来就来,哭着跺脚,“阿琛,你太让我伤心了,你竟然选择相信那个女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妈妈和妹妹!”
“够了!”站在一侧沉默许久的唐山南终于发话,冷冷地瞪了一眼唐思琪,命令道,“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要是我回家没看到你的人,你就永远都别想再回这个家!”
“爸!”唐思琪做最后的挣扎,但在唐山南面前都不管用,只好负气离开。
“你也别哭了!女儿变成这样,你也脱不了干系!”唐山南又吼了一句方榕后才正色地看向唐季琛,“医生怎么说?”
“请爸放心,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过还得留院观察。”
唐山南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不着急,观察清楚了再出院。我和你妈先回去,有事立刻打电话。”
“好。”
唐季琛直接把二老送到车上,才返回病房。
一回到病房,他就发现秦桑醒了,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唐季琛坐到床边,轻轻地握住她温热的小手关切地问。
方才在外头,方榕和唐思琪的声音都很大,再加上这走廊里回音好,里头肯定能听到一些。
秦桑目光呆滞,好半晌才讷讷出声,“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