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白皙的脸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她问薄夜,“你觉得安谧可怜吗?”
“我不觉得她可怜。”薄夜,“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一切,都是轮回。”
“可我觉得她可怜。”唐诗淡淡地着,“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我还是觉得她可怜。尤其是最后,看见那个高傲又恶毒的安谧,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演戏,都在欺骗人心的安谧,居然不顾尊严跪下来冲我磕头那一刻,我才知道……”
唐诗顿了顿,缓慢地把话完,“施糖一死,安谧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吧。”
薄夜想伸手‘摸’唐诗的脸,还是克制住了,“唐诗,你的心特别硬,可是……你也特别容易心软。”
当被背叛被欺瞒的时候,唐诗的心像是石头一样,冷到捂不热,但若真的见到了……真实情绪走投无路宣泄的时候,她也会对这样的感情做出认同。
唐诗望着天空,喃喃着,“因为啊,安谧那家伙最后的悲伤,都已经用力到溢出来了啊……”
她原以为这一切结局,是安谧拼命挣扎最后不甘落,或者她自己选择和大家鱼死破同归于尽——偏偏没想过是这种惨烈的,疼痛的,以一条生命的离开为终结的方式,才被拉下帷幕。
唐诗忽然间在想,那个叫做施糖的‘女’人,可以将她的表情和动作模仿的入木三分,那么施糖平时……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在模仿唐诗的呢?
为了成为安谧手的刀,她不惜扭转自己所有的喜好,彻底换掉原的灵魂,变作另外一个人。
尘世有无数令人觉得动容的爱,或许这也是一种。
虽然它肮脏龌龊,却从地狱烈火里倔强绝望地开出了‘花’。
原来所有可恨的人,到了最后……都是一无所有的可怜的人。
唐诗沉默,觉得自己似乎从施糖死去一事里看透了太多,有的感情不好好珍惜,真的失去的时候,或许才会天崩地裂。
薄夜看着唐诗脸的表情,忽然间笑了几声。
唐诗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没喜欢错人。”
薄夜忍不住,还是去扯了一下唐诗的脸,放下一切坦然道,“你啊,真是值得让人喜欢啊。”哪怕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唐诗也笑,“薄少真是谬赞我了,担当不起。”
“别啊。”薄夜忍不住了,还是想对唐诗,“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真的……很抱歉。”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虽然一切落幕了,可是伤痕还是存在。
唐诗眯眼笑了笑,声音美好优雅,还是记忆里那温柔的模样,“别抱歉了,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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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糖的头七过后,安谧在监狱里咬舌自杀,写血书留下寥寥数字。歪歪扭扭,一个瞎子的字迹,大抵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愧对世人,宁愿做鬼。生生世世,陪伴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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