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夫人,只好闭紧了嘴巴,站在一旁。
柳夫人咬着唇,将手中白发丢在了地上。
"哗啦"一下子,梳妆台上装着胭脂水粉的各种瓶瓶罐罐都被柳夫人扫到了地上去。
"主子?"雪琴一惊,吓得后退一步。
"滚出去!"柳夫人含泪的双眼怒瞪着雪琴,怒色道。
"是,是。"雪琴被柳夫人宠惯了,已经许久没见到柳夫人对自己发火了。
回想着柳夫人昨日一听到亓灏回来了,那满脸止不住的喜色,她捏着帕子委屈的跑了出去。
柳夫人望着满地红红紫紫的一团,眼泪滚滚落下。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宁王府待了几年了。
其实,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亓灏十三岁封王,而宁王府初建成到现在,差不多有九年。
也就是说,九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让亓灏爱上自己。
她大好的青春,她所有最美好的感情,都荒废在了这里。想想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虽然当亓灏与顾瑾璃浓情蜜意的时候,曾几次提出过要还自己一个自由,可是因为不甘心,还有那个人,所以她坚决的选择继续留在王府里。
只是,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她如同冷宫里的宫女一样,何时才能等到走进亓灏心里的那天?
柳夫人能感觉到雪琴这个丫头待她的真心,可是雪琴终究是个女子,她更不是亓灏……
如雪琴所想。柳夫人这些年就一直未曾将亓灏放下过。
没办法,执念太深,苦的是自己,害的是别人……
吸了吸鼻子,柳夫人抹了一把脸,将满腔恨意压下。
与此同时的白玉楼雅间里,摘掉面具的陈泽轩望着面前苍白的小脸,心疼道:"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行动?"
没了面巾,三千发丝全部散落下来,那蒙面潜入芙蕖院的黑衣人是个女子。
她看着陈泽轩眼里的疼惜,扯了扯唇,然后又低头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白玉簪子,遗憾道:"差一点,我就能杀掉他了。"
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她幽幽道:"说到底,还是我能力有限,武功不及他。"
"笙儿……"陈泽轩动了动手,忍住一把将女子揽入怀里的冲动。
将女子的碎发理到耳后,他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痛苦,低声道:"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能练到这个地步,已经实属不易了。"
"所以,你无需自责。"
这被陈泽轩唤作"笙儿"的女子,与逍遥子的关门弟子林笙不仅有着同样的名字不说,而且还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可若是凑近了仔细看去,却发现两个人又完全是不一样的。
因为,见惯了林笙的人都知道,她举止随意,不遵礼节,那般离经叛道之人脸上总是挂着不正经的邪笑,又怎可能与现在这个冷若冰霜,一身戾气的女子同为一人呢?
"师父让我找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了。"女子松开手里的簪子。擦了一下染了血的嘴角,缓缓道:"没想到,那玉佩亓灏竟会贴身带着。"
"如果想从他手里得到,恐怕有些困难。"
一听到女子提到"师父"二字,陈泽轩的眼神暗了暗。
他别过眼,闷声道:"你伤得严重,我给你敷药。"
女子点点头,也没有丝毫的男女忌讳,脱下了夜行衣,将胳膊露了出来。
陈泽轩看着女子胳膊上那道剑伤,拿着药瓶的手很是用力。
察觉到陈泽轩脸色阴沉下来。女子淡淡道:"不疼。"
陈泽轩上好药后,静静握着她的手,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的手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细腻柔软,掌心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当然,他也知道,她的身上还有好多伤。
只不过,他无法触及罢了……
"哥哥,不要担心。"女子见陈泽轩的眉头紧蹙起一个小山丘,她抬手轻抚在他的眉间。
一声"哥哥",彻底的击溃了陈泽轩的理智。
他的心,像是裂开了一道缝,然后涌出了洪水,将他的冷静冲的荡然无存。
"笙儿……"
将女子拥进怀里,他抱住她肩膀的手很是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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