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老子到底要干什么吗?”
慕时年望着不远处亮着的灯光,密林之中的灯光像是浮游在深暗中的萤火虫,那么小,看起来却是阴森森的。
他语气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觉得,可能,父亲是疯了!
“试过信号了吗?”慕时年问。
沈若白把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丢给他,“喏,拿来当砖头砸人还是可以的!”
除了最开始登岛的第一天还有点信号外,之后便完全断了。
慕时年接过那电话后锁住眉头,“你的人这几天在深山老林里可有发现什么信号塔之类的地方?”
沈若白站着脚疼,索性靠在一棵大树上,“漫山遍野的猴子,佳哥和楚楚这几天进山全跟猴子打架去了!”
这座岛面积大,好几座山,猴子也就罢了,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生物,比如这随随便便都能看到的蛇!
沈若白拿起手电筒照了一处树干,那上面盘踞着的蛇正因为领地遭到侵犯伸长了舌头要朝他进攻,被灯光一照立马不动了,沈若白捡起一根棍子朝蛇头上砸了下去。
慕时年:“……没有信号塔就没办法联系上外界的人!”
沈若白驱赶了蛇之后呵呵了两声,“你就是联系上了,他们上得来吗?这里可不比k国的南三角,南三角顶多就是个雨汛吓人,强行突围还是能进得了的。”
“这里呢?海山风暴,气流,暗礁,我们连yk如何登陆岛屿的线路都没摸清楚,就算找了的人来也是送命的份。”
不得不说,沈若白说得没错!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慕时年道。
沈若白看他一眼,“那你知道他在南三角那栋楼待了多少年吗?”
“从我进南三角开始那天算起,除了每半年我要上楼一次汇报工作之外,其余时间他都没出来过,算算,差不多有三年时间!”
慕时年闻言挑眉,“你怎么就知道他没出来?”
沈若白,“我的人……”话音刚落觉察到不对,顿时醍醐灌……”
待在那栋楼的人不一定就是他本人,就那栋楼里的机关设置,他哪里需要一直待在那里面?说不定那三年时间里,他人身在别处也不一定。
从他们离开南三角,一路的计划都有条不紊,密道,水路,出海,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处理得当,这么算无遗漏,步步为营,哪里像是一个常年泡在药罐子里需要用药水吊命的人?
“呼……”沈若白锁眉,“那齐叔这么多年被困在他身边,每天都在熬药,嗯,药……”
说到这个药,沈若白原本黑漆漆的眸子突然闪亮了一下,然转瞬又突然凝滞了几秒钟,最后叹息了一声,“你知道常明吗?”
慕时年掀了掀眼皮,怎么不知道?秦晋之介绍给他的心理医生,在荆城时专门给言溪做过心理疏导,不过,此时这个名字从沈若白嘴里说出来,慕时年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面对慕时年突然而起的敌意,沈若白全盘托出,“他曾经在南三角待过,后来逃了,改头换面!”
慕时年屏住了呼吸,“你跟他接触过?”不对,在帝都那会儿,言溪还去常明那边接受过心理疏导,之后言溪就被沈若白掳走,所以……
慕时年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阴郁地眯起了眼,死死盯着沈若白。35xs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秦晋之给他介绍的人,因为当时秦晋之说的是,那是他同校的师兄,他相信秦晋之,所以对常明这号人物没多堤防。
然而最不该信任的人居然就是这个常明!
“你也别想着出去后要怎么把常明碎尸万段,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慕时年怔了怔,反应过来,“就是因为那种药!”
沈若白,“对,你以为他这些年离开南三角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最开始我们谁也不相信这种药会死人,顶多就是像违禁品那样让人身体难受,承受不了身体和精神上的那种苦痛罢了!”
“常明因为自己曾经是医学生,自负地以为自己能找到这种药物的解药,只要能出得了南三角就一定能想到其他法子,然而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找到如何配置解药的方法,只能每个月求我救命!”
“而我呢,留着他,一方面是因为熟识这么多年不忍心看着他死,二来,也是把解药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能从他身上替身边的弟兄们找到一条活路!”
“只是,你也看到了,失败了!”
“他没有这个月的解药,活不了了!”沈若白说着蹲下身,从兜里扒拉出一支烟,摸来摸去没找到打火机,抬手问慕时年要,慕时年丢给他,他滑开点燃了那支烟,低声,“不过他若是死在帝都倒是件好事!”
“你的人不是傻子,哦,不对,你那替身死了,知道内幕的人应该也有几个,你我都失踪了,他们必然会查,若是找到常明的尸体,帝都警署那边殷璃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曾经在乔思悦身上用过那种药,乔思悦死之后她的遗体被帝都警署带走了,而殷璃想必也看过乔思悦的尸检报告,应该会在乔思悦的尸体上发现异常!”
慕时年却看着他,“常明在死之前找不到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