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叫我单身狗,叫我孤狼!”
徐挽宁笑出声,却又忽然感觉到走在身侧的陆砚北停住了脚步,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陆砚北目光所及,看到一辆老爷车里,走下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很瘦,微眯着黑眸。
衣衫单薄,腰板挺直,站立如松,眉眼犀利暗藏锋芒,好似蕴蓄着千军万马。
模样与江鹤庭有五成相似,陆砚北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靠近徐挽宁低声说:“江先生来了。”
徐挽宁攥着盲杖的手指,猝然收紧。
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那人停在了她面前,还没开口,眼眶就泛起一抹红意。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着嗓子,“宁宁,我是舅舅。”
他们以前只通过电话联系,徐挽宁喉咙干涩,“舅舅?”
“嗯。”江仲清点头。
“宁宁,舅舅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眼圈一红。
江仲清没想到妹妹离家二十多年……
再相见,已是人鬼相隔,只留下这么一个骨肉,还遭了这么多罪。
他们江家的孩子,哪儿受过这么多委屈。
江仲清嗓子干哑,心疼得难受。
他曾去过江城给妹妹扫墓,带着她最爱的木百合,红颜枯骨,他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若岚,哥哥来了。”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那里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妹妹。
……
徐挽宁皱眉,“可是……”
她想跟江仲清走,心里却记挂着在村里的陆呦呦。
“你放心,有人去村里接孩子,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黄妈打来电话,说有人要把孩子带走,四五辆车依次排开,清一色的黑衣保镖,她一个普通妇女,被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给徐挽宁打了电话,确认对方不是坏人,才简单收拾东西,抱着孩子上车。
颤颤巍巍的不敢乱动。
——
徐挽宁上车后,江仲清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陆砚北,让他开车,谢放坐在副驾,他则坐在后排,挨着徐挽宁。
他有许多话想说,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不好,话到嗓子眼又哽住了。
只伸手,轻轻揉了下徐挽宁的头发。
江仲清简单和她说了下家里的情况。
江家人员构成很简单,已过世的老太太只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徐挽宁的母亲,江若岚。
江仲清娶妻,也只生了个江鹤庭一个儿子。
不过江老爷子思女成疾,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比徐挽宁大一岁。
“只比我大一岁?”徐挽宁诧异,“我都没听表哥提起过。”
江仲清轻笑,“她是寄养在父亲名下的,算是我妹妹,按辈分来说,鹤庭应该喊她一声姑姑,只是她年纪比鹤庭小,那小子不愿意,至今都没改口,也不愿跟人提起,自己有个比他年纪小的姑姑。”
“她目前在国外,已经定了机票,明后天就能到家。”
徐挽宁笑着点头。
江家大宅在淮城郊区,白墙青瓦,楼台水榭,极有古典韵味。
车子刚驶入大宅,徐挽宁拿着盲杖,试探着下车,江老爷子就迎了上来。
与他同行的,还有江鹤庭的母亲,季芸。
江夫人嫁到江家后,与江若岚姑嫂关系不错,再见到徐挽宁也是百感交集,低着头不停抹眼泪。
江仲清瞧见妻子这样,微皱着眉,“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我想哭就哭,你管得着嘛!”
江仲清被妻子一怼,咳嗽两声,从口袋掏出一条帕子递给她,季芸蹙眉,嫌他擦手的帕子脏。
江老早已攥住了徐挽宁的手,手指颤抖着。
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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