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眸光猛地亮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逐渐的暗淡,声音也落了下去……
数十年随身的手杖早已经打磨的光滑圆润,系着的一条条兽皮绳,也早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悬挂着一颗颗小石头、碎裂兽骨,碰撞的叮当响。
看着手杖,看着含笑而闭目的老人,夏拓神情愣愣。
抓起木杖,将老人用毛茸茸的兽皮毯盖住,夏拓起身将老人背起,走出了茅草屋,屋外,老巫头蹲在石炉前,正在煮着一锅鱼羹。
听到响动后,老巫头抬了抬头。
“吃一碗再走吧,夜里寒气重,驱驱寒。”
巫老头从石釜中盛了三碗鱼羹,摆在了面前,自己端起了一碗,大口的吞咽着,很快将鱼羹给吃了个干净。
“从三年前,老缰头就什么都忘了,唯一记住的就是手杖。”
夜幕落下,月华如水,夏拓背着老人一步步走出灵山谷,谷口有族中长老、执事守着,没有出声默默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一行人朝着东方走去,翻过三座小山脉后,入眼的是两侧缓坡之上一座座鼓起的坟丘。
从迁徙到天炉山以来,这里就被化为了部落的祭冢,不仅如此族中每年在祭祀图腾之外,多了一项郑重的祭祀活动,就是祭祀逝去的族人。
这片埋骨地,埋着老去的族人,同样埋着在外为部落战死的族人。
夏拓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族人牢记自己的根,追溯先辈,才有资格去开拓未来。
山中荒木为棺,一堆黄土为覆,纵然而今大夏威声赫赫,他依旧改变不了生老病死的规律。
老缰头葬了,夏拓在坟前守了三天三夜,方才离去。
老缰头故去后,仅仅不过半年时间,巫老头的生机急剧的衰败下去,草屋内,巧儿、螺、翎等人守着老头子。
巫老头艰难的靠在木床上,看着面前扶倒的身影,眼中带着一抹欣慰。
“我这辈子为了追求巫术,坎坷大半生,却也知足了。”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巧儿。
喃喃道:“我累了,老缰头还等着我哩。”
这一刻,巫老头的眸光焕发出了光彩。
“族部,交给你了。”
……
半日后,缰老头的坟前多了一座新坟,月夜如水,有丝丝寒风吹拂,夏拓盘坐在坟前,时而环望四方,时而低头沉寂。
眨眼间数十年了,在这个世界最开始支撑他的两个人不在了,躺在坟茔外的地上,仰望星空,他的精神世界如同平静的大湖,没有涟漪泛起。
“阿叔~~”
巧儿泪眼婆娑,轻声呢喃。
被呼喊唤醒,夏拓起身轻轻拍了拍巧儿的脑袋,回头看了一眼两座坟茔,转过头的来的时候,眸光已然重聚。
“从今以后,你是大夏的大祭司,阿叔是大夏的族主。”
夜幕月华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下了山坡,影子拉的老长。
……
半年后,天炉山巅。
紫气恢弘,化为大片紫云环绕,属于大夏部的气运恢弘而炽盛。
盘坐于天炉山巅的夏拓,哪怕是被紫光笼罩中,浑身上下依旧散发出淡淡的青神光,青光和紫光交融,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紫气汇聚之间,精神意志保持着通透灵达,映照着整座精神世界,须臾间,夏拓背后紫云翻滚,一缕青光如电划破紫色长空,刹那间也照亮了整个精神世界。
轰隆隆!
浑身血气如汪洋般汹涌,散发出龙吟虎啸,一下子冲出和背后的青光融为一体,紫云翻滚间,有光芒炸开,夏拓整个人仿佛燃起了紫青神火。
神火中,一道虚幻的身影浴火而生,演化出踏龙之景,身有两翼,脚踏双龙,在血气的灌注下,瞬息间化为一尊凝实的神像。
神通雏形!
既而,神通影像动了,青光闪耀,于虚空汇聚道韵,缔结成四种神彩。
每一种都璀璨晶莹,其中一枚紫青符文,透明如神晶,被其余三道蓝、紫、玄黄神色的道符环绕在内。
神通雏形张开,令背后虚空响动,一道道虚空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裂开,四枚符文定在虚空之上,如同开辟出一方独立的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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