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陆闯就倒在玄关失去了意识。
也算是因此获得了深度睡眠。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他睁眼的原因是因为疼——圈圈趴在他的脸上嗷嗷叫着蹭他肿起来的那只眼睛,疼得他厉害。
当然,他身上疼的地方,其实不止这一处。
如果不是这条狗烦他,陆闯觉得自己有可能如愿,再也醒不过来。
双手撑着地板,僵硬的胳膊袭来剧烈的同意,他险些没能坐起来。
正在疯狂舔他的圈圈在毫无防备之下从他的胸口往下滚落他的怀里。
臭味扑鼻,经过短短几日的相处,陆闯知道这是它拉的屎散发出来的。
他抬起感觉到异样的一只手。
他粗粝的手掌尚裹着他在拳场里上场前缠绕的绷带,晕染开的血呈现半干的状态。
血色之上十分突兀地沾染着狗的大便。
根据他撑在地板的位置判断,它就是在他昏迷期间,挨着他拉的。但凡期间他翻个身,屎就沾满他全身。
可怕的是他已经习惯它的随地大小便了,完全没有第一次的时候来得烦躁。
甚至他还在想,至少它没有直接往他身上拉。
用干净的那只手把狗从怀里薅到地上,陆闯站起来。
身上的深色帽衫在他回来的时候就特别脏,现在更是遍布狗毛。
陆闯边走边把帽衫脱掉,随手扔到地上。
狗突然又叫得厉害,叫声还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陆闯转头,发现原来是他的帽衫不偏不倚地扔在了圈圈的身上,圈圈整只被罩在帽衫里,着急地想要挣脱,结果越挣扎,越把它自己困在里头。
陆闯没管,走到厨房的洗碗池前,把沾染了狗屎的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冲,边冲边把湿淋淋的绷带解开,露出他臃肿不堪的拳头。
其中他的小指呈现特别明显的扭曲。
陆闯皱着眉,用他的另一只手摸到骨节处,捏了两下,然后咬紧后槽牙,猛地一掰。
细微的喀嚓一声,被水声掩盖。
瞬间的功夫,陆闯的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他把剩余一只手的绷带也解开了,转身走进里面的半个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听啤酒,将其冰冷的罐身贴到他肿起来的左眼眼皮上,然后折返圈圈的跟前。
圈圈还在跟他的帽衫做抗争。
它的叫声也已经从初始的奶凶变成了求救般的凄厉。
陆闯又面无表情地旁观了一会儿,才弯腰,帮忙将帽衫从它身上解开。
还稍微费了他一点功夫,因为它钻到帽衫的袖子里去了。
脱出来的时候,它身上的短短的毛全部逆向。它乌溜溜的两只眼睛,似乎还有点水光湛湛。
陆闯的眼前闪过的,又是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曾经和这条狗一样,非缠着他,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