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前,顾寒年说:"一个月后,我来接你。"
安然点了点头,将癌症晚期报告藏在身后,诊断单上写着,她还有最后一个月时间。
异国他乡的日子并不好过,安然每天都会出去,一个人在海滩上从早坐到晚,从日出坐到日落,一天一天,掰着指头数日子。
顾寒年偶尔会打来电话问她的情况,但总是很仓促,说不了两句话就会挂掉。
“你在圣托里尼还好吗?”
她忍耐着剧烈的头痛,挤出一抹笑:“挺好的,这边景色很美。”
顾寒年淡淡回应:“那就好。”
那边刚要挂掉电话,安然轻声提醒他:“我等你来接我。”
顾寒年怔了怔,缓缓回答:“好。”
但等到最后十天的时候,他却一通电话也没再打过来了。
在此期间,她的病也越来越严重,疼痛几乎难以控制,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出去,希望某天能在海滩上看到他的身影。
一天、一天,又一天,她就用这样的方式,默默地等待着顾寒年。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迎来了来到圣托里尼的第三十天,他约定来接她的日子。
早上,安然特意换了一条鲜艳的裙子,早早就去沙滩上等着。
可是,这一天,安然同样从日出等到日落,直到天边的晚霞散尽,游客们也纷纷离开,月亮从黑云里探头。
顾寒年,却没有出现。
海风习习,她一个人站在黑暗的海滩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她始终不肯离开,只是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着顾寒年的号码。
第一遍。
……
第十遍。
……
第二十二遍。
……
一遍遍打过去,始终无人接听,最后,她无力的任由自己躺在沙滩上,一颗硕大的泪珠滴在手机屏幕上。
她哽咽着,低喃:"你说过,你会来的……"
忽然,黑掉的手机屏幕亮了,手机铃声响起,安然连是谁都没看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径直滑动接听。
慕笙的声音却透过手机传过来,"安然,被赶到国外的感觉怎么样?"
安然没想到会是她,虚弱道:"你想说什么?"
慕笙淡淡一笑,语气十分嘲讽:"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和寒年,就要结婚了,就在昨天,他迫不及待跟我求婚了。”
安然的心好像被重重地锤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震得错了位。
他跟慕笙求婚了……
那边慕笙的话却还在继续,"安然,别告诉我你还在等他,寒年能为了我把你赶去国外,你还看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你是不是以为你和他好歹在一起三年,他对你
起码还有一点感情?"她笑,"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每次喝醉酒,瞒着你偷偷给我写过多少封信?要不要我一封封念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