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笑什么,若人人如孙少卿一般,陛下可就省心了。”说着,他看了牢里的李牧一眼,叹了口气。言下之意,李牧就是一个反例。
李牧在心里冷哼一声,不讲究的死太监。要不是老子睡醒了,还不知道你背后说我坏话呢!
是的,李牧醒了。但是没醒多大一会儿,狱卒给李重义拿来馒头的时候,他才醒,呼噜声也是那时候停的。
孙伏伽叫人搬了把椅子过来,请高公公坐了,问道:“公公,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逐鹿侯?”
高公公眼眸一转,笑道:“孙少卿身为大理寺少卿,这个问题,该问你自己呀、”
孙伏伽苦笑道:“公公就别玩笑了,这等事,我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如何能管得了。再说了,逐鹿侯已经入了宗籍,就算是要问罪,也得是宗正寺管呐,要不这样,我多派人手,把他送去宗正寺?”
高公公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状元公,咱家还诓不了你了……”说着,他往李牧那边瞄了一眼,调门稍微拔高了一点,道:“陛下呀,龙颜大怒啦!不过,幸亏有国舅爷和王侍中极力劝谏,火气已经压了下来。陛下的意思,让咱家过来问问逐鹿侯,他错了没有,若是他承认自己做错了。上一道折子请罪,陛下宽宏大量,也就原谅他了。陛下说,逐鹿侯毕竟年少,阅历短浅,是可以原谅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不会跟晚辈一般见识。”
孙伏伽愣了一下,旋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笑了笑,配合地说道:“陛下真是明君圣主啊,如此宽宏广阔之胸怀,追溯历代,也是未见一人啊。我想,逐鹿侯若是知道陛下的苦心,必会承认错误,好好改正吧。”
“唉,希望如此吧!”
俩人一唱一和地,把李世民的意思透露了出来。但李牧听着,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老子做错什么了?凭什么上折子道歉呐?当然,他也不会真的作死,他也是有底气的。这个底气,也是高公公透露出来的。
首先,长孙无忌和王珪帮他求情了。原因么,无非就是上回承诺的好处还没兑现。而且,李世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若非如此,何必派高公公先过来递话?
李世民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说,小子,你闹也闹够了,作也作得差不多了,给朕一个台阶,朕顺势就放了你,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去得了。
但是李牧却知道,李世民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今天的事情虽然暂时揭过了,但他绝对不肯吃亏。往后的日子,他肯定会想个办法找补回来,不是敲个竹杠,就是穿个小鞋。李世民的恶趣味,李牧已经有所感应了。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样妥协。
经历了李绩父子的事情,让李牧认清了一件事。在李世民的心中,他非常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天下的臣民,都应该听他的调派。顺从他,就是贤臣良将。而不顺从他,便是奸徒贼寇。但是,他的行事,却不以此为凭。对待不顺从他的人,例如魏征、山东大族等,他会绥靖,会妥协。会根据形势,来改变自己去迎合,以期待达到一个他自己能够接受的结果。但对于顺从他的人,如李绩、李思文等,他会非常颐气指使地下命令。
听,你也得听,不听,你还得听。因为你是臣。
这让李牧感觉非常不爽,在他看来,这就是欺负老实人。但是他也明白,这就是帝王,古往今来皆如此。与明君或者昏君,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这不是李牧想要的。
李牧心里想要的、与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不是‘主仆’,而是‘雇佣’。君臣,严格来说,也是一种主仆。但是李牧想要的是,我是一个打工仔,你是我的老板。我付出我的能力,获得我应得的回报。你是老板不假,但我可不是卖给你了,不能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必须干什么。打工仔就不能有点脾气,有点尊严,有点底线么?
实际的情况是,在大唐这个社会形态下,这是妄想。李牧也清楚是妄想,但他想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下。因为余生太长了,若他穿越过来已经五十了,他不会去做这样的尝试,那是傻子。但是他今年才十七,十七岁的少年郎,若是早早就变成了一个舔狗,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浪费了老天爷开眼给的穿越机会?
哪怕折腾个十年二十年,有一天被现实打趴下了,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只舔狗。但是回首过去,至少也能对自己说一句。少年,你曾经支棱过,只不过是没支棱明白,输了。但若是尝试都不尝试,那才是真的抬不起头。
李牧也不知道自己能争取出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至少得争取一下。舔狗什么时候都能做,而争取尊重的机会,却不是常常都有的。
此时此刻,熟悉的旋律在脑海中唱响。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李牧咬了咬牙根,妈的!红星闪闪护我周全!老子今天必须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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