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曲子叫水调歌啊,还是前隋炀帝所做。真是没想到,前隋炀帝名声不好,却是个大才子呢!”
王鸥笑道:“人的好坏,也分什么事情。炀帝虽然当了皇帝后,风评不佳,但他在当皇帝之前,却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好皇子,诗书礼乐,无一不通,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这个人么,却是个有才之人,只是不适合做皇帝。”
“哦——”
李牧的这个“哦”还没哦完,有人接话道:“牡丹夫人所言不差,朕的这位岳父,确是大才子无疑,但他也确实不适合做皇帝。他控制不了自己的野心,心里头一直想着成就古今未有之伟业,却力有不逮,害了天下,苦了百姓,朕引以为戒,必不会如他一样。”
“陛下!”
李牧吓得脸都白了,赶忙站起来行礼。还好刚刚王鸥没叫夫君,否则这会儿脑袋估计都搬家了吧。
众人也都起身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嘴里说着免礼,眼睛却只盯着王鸥一个,情不自禁地走过来,伸手便要去扶。
王鸥见李世民的手伸了过来,心中不悦,退后了两步。李世民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尴尬。李牧赶紧伸出手去握住李世民的手,大力摇晃:“陛下您怎么来了,真是巧啊,今天宫里头也放假呀?”
李世民把李牧的手甩开,哼道:“朕一年到头就不能休息两日么?偏你们过得上元节,朕就过不得了?”
李牧向后头看了眼,道:“陛下就一个人来呀,皇后……”
“后头呢。”李世民听到“皇后”二字,顿时表情就僵住了,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王鸥,小声道:“朕听说牡丹夫人在此,过来打个招呼,皇后怎能入此等烟花之地。”
“陛下!”李牧肃然道:“臣这里可不是烟花之地,是正经的戏园子。卖票唱戏,跟青楼不搭边的。”
“戏?”李世民依稀想起了,袁天罡曾报过消息,说李牧最近一直在丽春院排戏,叫什么“窦娥冤”的。但具体是什么,由于保密做的很森严,不良人也没打探出来。
听李牧提起来,李世民不禁有些感兴趣了,道:“什么戏,什么小调儿,都拿来给朕看看,让朕来品鉴品鉴,朕虽不是什么才子,但是眼力还是有几分的。”
李牧自然不敢不答应,便叫金晨取来。金晨回房把剧本和李牧写的《明月几时有》原稿拿了过来,随后便下楼去做准备了。李世民把剧本打开,虽然格式他没有见过,但是字都是认得的,粗略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道:“这个齐州刺史怎么如此荒唐,这必是前朝的人物!”
“嘿!”李牧泼冷水道:“陛下,臣这个戏啊,是根据本朝的事儿改编的。您没看着那个刺史叫郑大卢么?”
“哦、”李世民恍然,瞅了李牧一眼,道:“你小子可是真够损的,谁若是得罪了你呀,没完没了的,明面上针锋相对还不算,背地里你还贬损人家,朕都有点可怜他们了。”
“陛下,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臣与他们原本可无冤无仇,结仇还不是为了陛下?再说了,臣也没背地里下手啊,臣写个戏骂他们,也没堵上他们的嘴不让他们骂我,有能耐他们也排戏骂我呀,没这个能耐赖我咯?”
“得得得,朕说不过你。”李世民把剧本放在一边,又拿起了《明月几时有》的原稿,只看了一眼,便认真了起来。
水调歌这个曲儿,流传度很广,就像李牧前世的流行歌,谁都能哼哼两句。李世民也不例外,他的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做女儿的思念爹爹,常唱这个小曲儿。
看到这个词,李世民便下意识在脑海中哼哼起来。越哼,越觉精妙,不觉念出了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句,是王鸥与李世民一起念出来的。李世民在看的时候,王鸥在旁边也瞄着,心里也随着一起念,到了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念出了声。
李世民听到耳边王鸥的声音,抬头去看她,小心脏猛然跳了几下。
她与我一起念词,而且还是这样的内容,莫不成,她心里头也想的是与我共婵娟吗?
王鸥见李世民看过来,立刻把头扭向了一旁。心中厌烦的紧,刚刚她说了对隋炀帝的评价,没说对李世民的评价。但其实李世民在她的心里,与隋炀帝刚好是完全相反。隋炀帝是一个大才子,但是不会做皇帝。李世民是会做皇帝,但是,他有且仅有这一个优点。
除了做皇帝还算合格之外,李世民在王鸥的眼里是一无是处。
不会吟诗,也不浪漫,飞白倒是写的还行,但对王鸥这样的才女来说,李世民那笔字儿也就是个普通,根本谈不到个好。最主要的是,李世民的性格王鸥很不喜欢,大男子主义以自己为中心,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岂有半点快活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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