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名义上讲,她已经是季山长的人了。
这跟出嫁从夫是一个道理。
她父亲已经没有资格再买卖她了。
秦夫子的琴技果然很好。
该大气时大气,该细腻时细腻,该磅礴时磅礴,该清雅时清雅,无论是音质还是旋律,都掌控得非常到位,雅俗共赏。
就在秦夫子教习学子们弹琴时,门房突然赶来,说她父母在青云书院门口大吵大闹,还吸引了很多人围观,场面很不好看。
秦夫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不想看到那恶心的一家三口。
可如果她不去,也不知道那三人会闹成什么样。
青云书院的名声,不能被她给连累了。
吩咐学子们好好练习后,秦夫子站起身,打算去门口看看。
苏婳跟着站起:“夫子,学生陪你一起去。”
此言一落,学子们纷纷站起,都表示要陪秦夫子一起去。
秦夫子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占用了学子们宝贵的时间。
她刚想拒绝,却见季山长大步走来。
“让孩子们都过去看看吧。”
说完,他率先朝大门口走去。
秦夫子心中愧疚。
她朝学子们点了点头,然后急忙跟上季山长的步伐。
那三人闹事的本事一等一的好。
就这么一会工夫,大门口早已人山人海,聚集了很多围观百姓。
“秦雅,你个不孝女!白眼狼!老子真是白生你了!你身为我秦家的女儿,就应该把月薪全部交给我们,怎么能独自私吞呢?”
秦父在大门口大大咧咧地骂着,引来无数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秦雅正是秦夫子的名字。
见秦夫子出来了,继母张氏冲上前去,一脸委屈地道:
“秦雅,你弟已经二十好几了,到现在还没娶媳妇呢,你身为姐姐,月俸那么高,理应帮你弟弟一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咱们老秦家,可还指望你弟弟传宗接代呢。”
“就是!”
秦父一脸凶恶地瞪着秦夫子,理直气壮地道:
“你娘那个没用的,生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出来,对得起我们秦家吗?你要替你娘赎罪,就该把所有银子都给你弟弟,否则你还活着干什么?有什么价值呢?”
秦夫子的弟弟秦贵冷哼一声,一脸傲慢地道:
“赔钱货,还不赶紧把钱全都拿出来!你要是够听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上我们秦家族谱,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上族谱!”
看到秦贵,苏婳忍不住想到二十一世纪网上流行的一句话:
你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说的,大概就是像秦贵这样的男人吧。
明明就是个渣,却总以为自己是金疙瘩。
秦夫子冷冷地扫了一家三口一眼。
母亲去世时,她才三岁,什么都不懂。
后来,她慢慢长大,听说了母亲的一些事情后,就开始怨恨母亲。
恨她为了男人抛弃父母,恨她懦弱无能连自己的钱财都守不住,恨她争不过外面的垃圾女人,身无分文还被赶出门,恨她不够坚强,走投无路之下一死了之,不为年仅三岁的女儿想一想。
二十多年过去了。
她也想明白了,知道自己没资格恨母亲。
因为她就是那个错误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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