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当初他没死,时律用的是谁的眼角膜?
如果当初时律没有用他的眼角膜,那他又是怎么瞎的?
这些问题缠绕成了一些奇怪的圈。
圈住了沈语的心脏,不断的勒紧,勒得她快不能呼吸了。
毕竟这个话题,涉及到谁,都是残酷的。
无论是时律,还是泉声。
沈语都希望他们好好的。
“我没有介意你是个瞎子,我只是惊讶,因为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眼睛还好好的。”
沈语很艰难的才说出这些话。
“我真的不介意,你是不是瞎子。”曾经,她去医院看他,他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很恐怖的模样,沈语都能搂着他,在他身边照常安睡。
她甚至能去寺庙里,像佛主提出了很大逆不道的请求,她希望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当初。
沈语就是这么爱他。
爱到因为时律用的是他的眼角膜,她可以跟他结婚,跟他睡,即便那个时候,时律对于她来说,还是陌生人一样的存在。
沈语从来不怀疑自己对季泉声的爱。
那是神圣且坚定的东西。
任何怀疑,都只会玷污它。
“谢谢你。”
季笙没忍住又想伸手去牵沈语的手,只是手停在半空中后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唐突,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沈语看到了,主动伸手将他的手握住,“你跟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是只这句你我之间说出来。
随着话语涌上来的还有浓浓的愧疚。
对时律的愧疚。
被沈语牵着手,季笙无比平静且幸福。
这一刻。
他好恨自己是个瞎子。
他好恨自己失去了那些记忆。
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脑海里不断的描摹,通过她的声音,她呼吸的轻重,她掌心的痕迹,去描摹她可能的模样。
却无比模糊。
季笙的眉,皱起了伤怀的弧度。
沈语同样内心无法平静。
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用力的攥着季泉声的手,又要照顾后面的伤员阿通,她不得不把车子开快。
车内。
谁都不再说话了。
阿通腹部伤口流血已经止住。
看着沈语开着往前,不再受打扰分心的模样后,才骤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