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想告辞,江小年便淡然一笑,云淡风轻地拱手行礼。
“能得沈学士如此赞誉,小子受宠若惊,看样子,沈学士是极为看好小子与令千金之事。”
“小子在此就谢过了。”
沈文和沈淑云齐齐错愕,不解地看着江小年。
何来的赞誉?明明侮辱之言啊!
江季通有点懵,儿子这是咋了?连被人侮辱了都不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难道,真的跟下人们说的那般,脑子坏了?
“呵呵。”沈文冷笑,神情更加鄙夷,“若你认为阿猫阿狗是赞誉,那你便安心领受了吧。”
“哦?”江小年一愕,“难道沈学士不这样认为?”
沈家的下人们再次没有忍住,噗嗤噗嗤地笑了出来,声比先前大了不少。
沈文已经不屑理会江小年,跟这样的人说话,他觉得掉价。
沈淑云则隐隐同情起江小年来,没了之前的愤怒。
原来果如传说中的那样,这不只是个败家子,脑子还不好使,也难怪会做出那么多荒唐事来。
江季通闻言,又尴尬又气恼,恨不得把江小年的嘴巴给堵上,太丢人了。
只是这时,江小年突然面色一凛,正声道:“沈学士你大胆,竟然敢以阿猫阿狗来辱人,你可知道,你辱的不只是我江小年,还有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
沈淑云一听就笑了,然后暗暗摇头,竟然把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都扯了出来,应是脑疾又发作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得赶快打发走才是。
她刚想出声,就发现身边自己的父亲表情已经僵住,甚至眼中还露出了明显的不安之色。
这时,江小年又继续道:“昔年,太祖高皇帝初见岳父,也被其说成阿猫阿狗,太祖当时并不认为受辱,心甘情愿领受下来。”
“太祖最后得了天下,还曾多次与高皇后提起此事,追忆往昔。”
“沈学士你用此话辱我,岂不是连太祖高皇帝他老人家也一起辱了?”
沈淑云顿时色变,此事记录在太祖实录中,她也曾看到过。
因为此事,虞国都忌讳用此话辱人,也是近些年因为时间久远,此话才慢慢地被用来辱人,朝廷也不会刻意追究。
但若是出自庙堂高官之口,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沈文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肌肉疯狂抽动,一时不慎,竟然被这小子拿住了把柄。
江小年则依旧笑吟吟地屹立堂中,笑吟吟地与沈文对视。
沈文勉强呷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然后,脸上才挤出一丝笑意。
“贤侄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来人,给客人看座奉茶。”沈文说道。
呼江季通长出一口气,感觉脑子有点跟不上。
还以为老脸都被丢尽了,没想到儿子是在步步为营,然后一举反败为胜。
不愧是我江季通的儿子,优秀。
“多谢沈学士。”江季通笑呵呵地行了一礼,然后入座用茶,神情不由有些嘚瑟。
学着沈文刚刚的样子呷了一口茶后,江季通才道:“犬子无礼,说话不知道轻重,还请沈学士勿怪。”
沈文一笑,“哪里,江贤侄明显很机智伶俐。”
这一声贤侄,叫得沈文自己感觉一阵恶心。
江季通就当是好话来听,“多谢沈学士夸奖。”
“今日说亲之事,沈学士”
江季通还没说完,就被沈文打断,“此事便由淑云自己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