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现在还没孩子,虽然他坚信会有,但现实情况是以后大概率也很难有除非有奇迹;
也因此,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这话放在郑侯爷身上,很合适。
很难有人会相信,从黔首到封侯拜相的人,竟然,还有着那种重归于草莽的洒脱。
姬成玦脸上的笑容,终究是敛去了,但并不是生气了,而是点点头,
道:
“挺好。”
随即,
姬成玦指了指前方,台阶下的广阔,
道:
“这天下,很大,容得下你和我。
过不了多久,
靖南王和镇北王就将出兵奔袭荒漠蛮族王庭,这一仗只要顺利,那我大燕的西边的威胁,将在百年内,几乎消失;
接下来,
雪原,可以继续行羁縻之策,反正有一座雪海关卡住了他们。
然后,
就是乾国,楚国,这两尊大国,郑凡,你说,够我们两人这辈子啃的么?”
郑凡开口道:
“我只知道,什么事儿,要是做一辈子,那就都很无聊。”
“嫌长了?”
“对。”
“那你说说,要用多久?”
“我说没用,打仗,最终看的,还是国力,乾楚都被咱们铁骑千里奔袭教训过了,同样的招数想用两次,也太瞧不起他们了。
以后的仗,大概都差不多得像是伐楚前期一座座军寨军堡那般慢慢拔的态势。”
“十年,给我十年时间,我让大燕和晋地,恢复元气,到时候,集燕晋之地的民力物力,自北向南,开启统一诸夏之战。”
郑凡摇摇头,道:“打仗不是拼账簿,你还是不懂兵事。”
“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啊,实在不行,你大可直接说,我也大可直接信,你我,都省时间。”
“十年,呵呵,你看看李良申这一镇的镇北军,驻扎在京畿才几年啊?血腥气,都散得差不离了,和那两镇在晋地一直打仗的,以及留在荒漠继续对付蛮人的三镇比起来,差得真的是很大很大。
不说别的,
就先前,
我领着靖南军到宫门外时,瞧瞧你四哥带着的那帮人,没崩溃,但胆气被这么一慑,其实直接就在心里认怂了。
老六啊,
燕国铁骑为何能无双?
因为数百年来,我燕人都得面对来自荒漠蛮族的威胁,刀不锋,甲不坚,人不狠,这国,这家,就保不住。
要是这一仗顺利,蛮族彻底分崩。
最大的西边威胁没了,十年的平稳日子一过下去,不是说你账面上堆了多少人多少粮草就一定能稳打胜仗的。
真要这么论,那大乾,早就天下无敌了。
再说了,先皇和两位王爷,是将周遭都揍了一顿,晋国是亡了,但乾国和楚国,还极大保留着,人家也是会奋起的,不会继续混吃等死等着咱们恢复了元气再挨个点名收拾。
咱们在恢复元气的同时,他们也不会闲着。
两年,
至多再给你两年时间,把国力,尽量恢复到一个水平。
然后,
不是开国战,而是开局部战争。
两年后,选楚国选乾国,再看当时具体的情况,但还是得打,不能不打,给他们放血的同时,也是给咱们热热身,别冻僵喽。
咱们主攻,可以控制开战的规模,边打边谈嘛,瞅准机会,就吃下一大口,而且,可以不急着打那种打下一块地就要占下来治理的仗,那成本太大。
多打打草谷……”
“打草谷,是不是就是打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