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反讽我?”
“属下不敢,咱们当年,狂归狂,傲归傲,但在实力没成熟前,主上您下跪的次数也不少,那会儿做事时,也不敢逾矩。”
如果是别人当着上位者的面揭短,怕是很难有好下场了。
就如同陈胜吴广起义后,投奔而来诉说当年一起当黔首故事的那几个同乡。
但瞎子不同,聊这些,只能叫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
“说白了,像皇后娘家那爷俩知道本分知道分寸的人,还是少数中的少数,绝大部分人,骤得高位,还是很难不飘的。
这一次,也挺合适,主动有人送脑袋来祭旗,也省的再去找了。”
郑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
“海兰阳谷老了,海兰忠还年轻,你说,咱会不会再养出一个野人王来?”
“主上,您是对仙霸没有信心呢,还是对天天没有信心呢?
退一万步说,
还有咱们的霖儿。”
“呵呵,是是是,下一辈已经成长起来了,咱们,也就能放开手脚好好玩玩儿了。”
郑凡和魔王们,其实从未真的考虑过什么千秋万代;
但如今建立起来的基业,要是人死业散的话,也未免过于可惜,毕竟也是有些些感情。
好在,下一代的成长与接班,可谓极其强势,根本就不用担心继承者的问题。
陈仙霸这个人,重豪气,一定程度上,他其实才算是靖南王的另一种复刻;
在预言中,他率军打崩了乾国,将大乾打成了南乾,之后更是为燕国力战而死;
如今,更是在自己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品性上,没问题。
至于天天,就更不可能有问题了。
而自家的那个崽子,
虽然自己这个当爹的喜欢闺女要胜过儿子,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家那个儿子绝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
马车在此时停了下来,
郑凡起身,走出了马车,掀开帘子,来到了外头。
马车一侧道上,
海兰阳谷与海兰忠跪伏在那里;
海兰阳谷身上有病,如今近乎是依靠在儿子的身侧以保持些许的平衡,海兰忠则嘴唇泛白干裂,显然跪了好一会儿了。
见王爷走了出来,海兰阳谷马上跪直,磕头下去。
“王爷……奴教子无方,请王爷治罪。”
海兰忠则拳头砸中自己胸膛:
“王爷,属下愿自降刑徒兵,为王爷前驱!”
看着这对父子,郑凡心里其实没多少可怜的感觉,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道;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孤没那么闲,也懒得在这里与你们絮絮叨叨的。
海兰阳谷。”
“奴在。”
“回去还好养你的病,别为了见孤干脆病死在道儿上了,雪原会不会起什么兔死狐悲之心孤不在意,孤不想自己心里膈应。”
“奴明白,奴一定保重自己的身体。”
“海兰忠。”
“属下在!”
“回去好好管管你的海兰部,接下来,孤还会继续抽调雪原仆从兵入关作战,再出什么差池,提头来见吧。”
“属下遵命!”
郑凡摆摆手。
“奴告退!”
“属下告退。”
打发走了海兰家的人,郑凡对左右吩咐道:
“直接去镇南关吧,不耽搁了。”
“喏!”
……
覃大勇所部此时已经开赴镇南关地界,他并不知道就在距离这里不远处,他的两个弟弟们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什么。
军中人太多,除非身份地位到一定层次,否则想找到人,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