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社会逼迫你去装逼。
郑凡甚至想着,当初靖南侯硬要让自己去废了三皇子,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自己打下基础,反正这种大逆不道等着拉清单的事儿你都做了,其余的事儿,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郑兄,今日可真是让邓某大开眼界,好,今日这蛮兵,邓某不要了,日后山不转水转,咱们,终有再碰头的一天。”
“邓大人这是在威胁小人?”
“…………”邓子良。
有些事儿,就是这么奇怪,我确实是在威胁你,但我是用很平和的语气和你说的,就算你知道我在威胁你,但你就这么直接说开了是个什么意思?
郑凡已经被这块狗皮膏药贴出了火气,冷笑了一声,直接道:
“邓大人自视甚高,出身好,这一点,卑职确实比不上,但我大燕陛下马踏门阀为何?
为的,是我大燕永不再受门地之见,为的,是我大燕人人都可奋勇争先!
你邓大人军功比不过我,就在这里一味地暗示我你邓家不好惹?
卑职真的好奇了,北封刘氏比之邓家如何?燕郊田家比之邓家如何?
旧时田刘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自己口口声声地说以军功论长短,到头来军功论不过就开始扯家世扯背景,
呵呵,
这和乾国穷酸好面子的酸秀才又有何区别?”
“你!!!”
邓子良这一刻真想拔刀。
郑凡则很平静地看着他。
从拿出湖心亭令牌开始,就没必要再留什么面子了,他娘的自己都已经在刺皇帝老子了,还不能鄙视鄙视你?
说到底,郑守备还是个不肯吃委屈的主儿,外加有许文祖在身侧,上头还有靖南侯在,你他娘的上头都有人了还在这里受气你得是有多贱啊?
能对得起镇北侯的羊腿么?
能对得起三皇子的那根可爱的丁丁么?
邓子良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转身直接离开。
“旧时田刘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许文祖嘴里咀嚼着这句诗,有些感慨地问道:
“上两句呢?”
郑凡苦笑道:“有感而发,只有这两句。”
许文祖有些不满地摇摇头,他不是正统文官,却是个读书人,对郑凡这种给诗不能给全的行为,真的是很不满。
其实,也不是郑凡不想把上两句抄出来,实在是乌衣巷、朱雀桥这俩地方,郑凡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
且瞧着这种地名,估摸着乾国那边大概是有的,但这岂不是驴唇不对马嘴了么?
许文祖笑呵呵地看向周围的这些总兵,
道:
“诸位大人,可还有事赐教?”
诸位总兵自然不会再待下去,这一次,又注定是这个北地来的胖子吃独食了,打过招呼后,就一个个地离开了。
许文祖也没说留人家吃个便饭什么的。
不过,待得人走干净后,许文祖吩咐了一下门子,让其去喊人将这些首级重新装点起来。
这些首级还要重新过好几道手续,叙功的单子郑凡也带来了,在阿铭那里,待会儿还得去几个衙门走一趟。
翠柳堡刑徒兵们的家眷得有脱奴籍,蛮兵们得拿到燕国户口,这些可都是关系到军心稳定的事儿,自然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好在阿铭虽然平日里有些懒散,但在做事方面,却也是极为细心,不细心的人,也酿不出好酒,所以郑凡对阿铭负责跑这些事很放心。
至于肖一波,则先带着人回去了,他得回去给堡寨里报信。
而郑凡,则被许文祖留下来……吃下午茶。
用许文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哥俩,好久没正儿八经地一起吃过饭了。
其实,郑凡的记忆中,好像二人还真没踏踏实实地坐在一起吃饭过。
许家的下午茶,很是丰盛,整整六个硬菜,唯一的一点绿就是一盘炒菠菜。
房间里,屏退了其他人,许文祖先吃了半只烧鸡,这才擦了擦嘴,指了指郑凡,道:
“这次干得漂亮!”
今日的许文祖,很是快意。
这种快意,不逊于战场上被人陷入绝境忽得大将率援军而来将敌军杀得个屁滚尿流!
郑凡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