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子的意思,以前二皇子没入东宫时,你在他身边当一个耳目,倒也便利,如今既然二皇子已经入主东宫成就了太子之位,兄弟间的嬉闹和争宠演变成了国本之争,你这耳目再留在他那儿,也没什么用了。
燕京的宅子,你是别想了,盛乐城那儿如何?那儿的城守是咱们自己人,弄个宽敞的大院子,仆役丫鬟再多一些,也算是全了你这些年的辛苦。”
“公公,小人不是………”
“行了行了,咱主子说话,还是讲究的,这一点你我都清楚,否则你当初也不至于愿意去二皇子那儿为间。
虚头巴脑地,咱就不提了,你要是觉得没干够呢,就继续干,要是累了,就早些下来。
主子说了,太子估摸着很快会接手一部分密谍司,你这条线再留在太子身边,已经不安全了。”
“小人谨记,多谢主子大恩。”
“行了,咱聊正事,他李英莲是太子爷的人,杂家是六皇子的人,都是皇帝儿子身边的太监,这事儿要真是弄到那一步,杂家说不得真得跟那李英莲一起祭个天。
哎呀,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糟子的事儿呢。”
“张公公,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涉足为好,水太深,咱们的脚丫子,还是太浅了些。”
“道理我也懂,但这般稀里糊涂的,莫说杂家不喜欢,就是主子那儿,肯定也不喜欢。”
“属下唯一提前收到的一点动静,就是据说在靖南侯夫人上天虎山前,侯府内曾抓杀了一批人。”
“银甲卫?”
“可能不止。”
张公公眯了眯眼,笑了笑,道:
“你说这靖南侯夫人,到底是在做着什么神仙道场,咱们怎么都看不懂呢?”
“公公,请容小人说句犯忌讳的话。”
“你今日已经说了不少了。”
“公公,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如今哪怕全城缟素,就算那送灵的队伍已经在咱们客栈楼底下过去了,就算那死人已经躺在咱们面前,咱们又是否真能判定真假呢?”
张公公摇摇头,
道:
“是这么个道理,行了,你自己忙活去吧,小心你的老命。”
“小人晓得。”
文寅佝偻着身子,走出了客房。
少顷,张公公重新披上了斗篷,离开了这家客栈,七拐八拐后,中途换了身衣服,又走回了这家客栈,走上二楼后,又来到先前所进客房的天井对面的客房。
推开门,走了进去,里头坐着一个气质极为优雅的男子,正拿着酒杯把玩着,里头是红通通的酒水在荡漾。
“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省着点喝,这些可都是从西方商队手里买来的佳酿,我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喝多,你倒好,这阵子都快把我老底都喝光了,郑大人得是多大的家业才经得起去败?”
郑大人不挣家业,他只负责败。
不过这话阿铭没说出口,转而摇头笑笑,道:
“明明六皇子殿下穷得叮当响,都得从我家主人那里打秋风,但他身边的伴当却能喝得起这般名贵的葡萄酒,唉。”
“这是我家殿下亲口说过的,他穷,他过苦日子,那是他自个儿的事,苦,自己吃,难,给陛下看。
断没有饿着手下人的道理,我手里的这些余财,我家殿下是分文不会要的。”
太监都贪财,因为太监无后,没有子嗣养老,只能以钱财傍身养老。
“那为何找我家主人要钱?”
“朋友嘛,有通财的义务,正是因为瞧得上你家主人,我家殿下才会跟他借钱。”
阿铭点点头,赞叹道:
“这种不要脸的劲儿,和我家主人真的是一模一样。”
“呵呵。”
张公公不生气,走到阿铭身边,陪着阿铭一起向窗外看,同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