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我并不认为你比田无镜差,无论是在实力上还是在带兵方面。”
这是实话,每个魔王的上限都很可怕。
梁程不比田无镜差,其差别,在于自己这个主上。
靖南侯上头是燕国,是燕皇,梁程上面是盛乐,是郑凡。
论实力,梁程本身的实力还远远没恢复,还是因为受到自己的限制了。
所以,简而言之,梁程和靖南侯的差别,在于有自己这个主上在疯狂拖后腿。
梁程点点头。
“阿程,眼下就这么多兵马,还是老规矩,怎么打仗,你说了算,我先前说的炒作、包装什么的,最根本的,还是得拿实打实的战果去说话。
百年前,初代镇北侯一战成名,咱不见得就做不到。”
梁程笑了,
道:
“主上放心吧,一万骑,已经够做很多事了。”
郑凡走到梁程面前,伸手习惯性地开始拍肩膀,
“就和你刚和我说的话一样,别怕把家底子打没了,打没了咱再挣就是了,辛苦挣钱,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的潇洒么。”
“我明白的,主上。”
……
“粮草都给某烧了!”
金术可指挥着手下。
他们刚刚击溃了一支从东边儿搜刮粮食回来的小规模成国叛军队伍,也不晓得这支队伍是怎么的,运气居然差成那样,居然没有碰上先前从奉新城里逃出来的同伴,还傻乎乎地一门心思地向奉新城赶,被金术可率领麾下两百骑一冲即溃。
追逃是懒得追了,但这些搜刮来的粮食,必须得销毁掉。
奉新城的粮库其实也是这个待遇,为了满足小朝廷的吃喝用度,司徒毅麾下的叛军们可没少祸害四下,毕竟是土匪窝嘛,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地过日子,就得大肆劫掠。
粮库里的粮食其实堆积得不少,但粮食毕竟和财货不同,财货好储存也好藏,但粮食就不好办了,因为盛乐军是要进行转移的,所以留足自己可以携带的粮草后,其余的粮食,全都付之一炬。
甚至还骑兵分出好几股,打破奉新附近的坞堡,焚毁他们的存粮,尽可能的,让这块区域进入粮荒。
这些事,其实都是瞒着剑圣去做的,不过剑圣似乎早有预感,且先前就被郑凡打过预防针,所以这段时间,他都留在军营帐篷里打坐恢复,没有外出。
金术可伸手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笑道:
“贵人,伤无大碍吧?”
大皇子点点头,道:“没什么大问题。”
夺门一战,大皇子受了伤,其实伤还没好利索,可能会影响他的战斗,但并不是很影响他的活动。
到底是武者体魄,耐糙。
金术可扬起马刀,对手下喊道:“都麻利点,烧好了粮食,向北再探探。”
“我们这是要北上?”
大皇子一直老老实实地做他的校尉,小气的郑将军也就真的拿他当一个校尉来看待,坚决不给他进帅帐染指自家兵权的机会。
所以盛乐军的大方针,大皇子是不知道的。
金术可回答道:“我也不晓得,但估摸着应该是了,将军让咱们向北面多探探,接下来的路,可得小心点儿了。”
是得小心了,因为往北的话,就算是进入野人的控制区了。
接下来的数日,大皇子见识到了这个叫金术可的蛮族将领的谨慎,虽说一直在口头上瞧不起野人,骂他们是小婢养的。
但真正在战场上时,他的任何一个决策,都透露着极为清晰地小心翼翼劲儿。
哨骑的散布,行军时的隐蔽,夜晚休息时的布置,等等的一切,都精细入微。
这些经验,都源自于金术可在荒漠上的生存。
只不过那时候,他的对手是别的蛮族部落又或者是镇北军,而眼下,对手换成了野人。
一边和后续大军保持着联系一边继续向前探查,三天后,众人在溪水边咀嚼着干粮时,金术可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神情,
道:
“这帮野人崽子许是入关后乐翻了天,这一路所见所看,他们估摸着是连吃饭的家伙事都给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