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道:
“本王虽说近年不准备再度攻伐雪原,但雪原上的事情,你不可松懈,分化拉拢合纵削弱,你自己拿捏;
同时,你雪海关需常备一万骑兵,随时可听调遣南下镇南关,本王判断楚人不敢打是一回事儿,但若是楚人真的想大打出手……”
说到这里,
田无镜嘴角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
“倒是可以帮你把这伯爵换成侯爵。”
“王爷,其实末将对这些虚衔并不是很在意,就如同王爷您一样,可能朝廷惩戒的旨意马上就要下来了,您是王爷还是侯爷,对于靖南军,对于东征军,对于整个大燕,又有何区别?”
昨夜,老田都和沙拓阙石交过手了,所以,应该是清楚了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也因此,说话,其实是可以稍微再放开一点了。
面对郑凡的“得寸进尺”,
田无镜并没有生气,
反而问道:
“郑凡。”
“末将在。”
“好好做你的事,做你该做的事。”
“是,王爷!”
其实,感觉上,郑凡觉得田无镜最后肯定是有话本来想说却最终没说。
但人家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郑伯爷还没那种敢去对靖南王刨根问底的自信。
出了帅帐没多远,就看见陈阳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郑凡要搬家,过了望江到雪海关还有一段路,陈阳就是田无镜安排来帮郑凡护送搬迁队伍的。
“郑老弟,咱们可以出发了么?”
“倒是让老哥久等了,咱走着。”
队伍再度出发,有了陈阳率领的五千靖南军骑士来帮忙后,队伍的行进速度和秩序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如果将这些迁移的百姓比作羊群的话,那么这些往来其间的骑士,则相当于是牧羊犬。
当然了,所谓的封疆大吏本身就是在为天子牧民,一个“牧”字,早就阐释了所有。
郑凡自是不需要为这些迁移队伍的细节而烦恼的,队伍行进的第二日,他就被陈阳约出去,各自带一百骑去了附近的一处林子里打猎。
就算耽搁半日时间,他们轻骑快马之下,追上队伍也是很简单的事儿,倒是可以尽情地忙里偷闲。
因为野人劫掠的原因,导致这些地方原住民人口大量减少,相对应的,山林里的一些动物反而变得更活跃了一些,甚至在人去房空的村子里,偶尔也能看见一些野物穿梭其中。
战争,对百姓的摧残与伤害,当真是无法估量。
不过,郑伯爷也没有过多的去“伤感”什么,因为说到底,他是吃到战争红利的这批人,端起饭碗吃饭放下饭碗骂娘这种事儿,忒磕碜。
陈阳射杀了一只鹿,
郑伯爷射死了一只小白兔,
随后,
二人就都将亲卫们放出去自由活动,
他们两个头头则在一处篝火前坐了下来,
自有几个甲士拿着他们的猎物去溪水边清洗处理去了。
“郑老弟,咱们王爷,对你可是真不错,我跟随王爷十多年了,也算是靖南军里的老人,说句心里话,哥哥我对你,心里真是一大堆的嫉妒。”
开场白,肯定是先说好话,做一做铺垫,大家都适应一下,才会进入正题。
“王爷对我,确实恩重如山呐。”
“其实,王爷很苦,别人不知道,但我们知道,我相信,郑老弟你也肯定知道。”
郑凡点了点头,习惯性地从怀中掏出了“中华”牌小铁盒。
同时,还抽出一根烟递给了陈阳。
在交谈时,想要掌握主动或者叫打断别人的主动,就得学会用这种方式暂时地岔开一下话题。
其实,郑凡清楚陈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如今,
镇北军的那几位总兵是安分了不少,
因为镇北侯,哦不,现在的镇北王,已经完全放下了姿态。
但靖南军不同。
说句不好听的,大燕这几年,开晋之战,靖南军算是打了半个,但接下来无论是打晋国京畿还是入雪原又或者是驱逐野人,其实都是在田无镜的指挥下以靖南军为主力而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