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经过燕京时,柯岩牟得知当今燕皇陛下居然有七个儿子,他非但没有嫉妒,反而有些可怜这位燕皇。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因为昔日的燕人皇帝,如今也成了自己头顶上的皇帝陛下。
柯岩部入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到荒漠故土上去了,所以,全族上下,不得不仰仗燕人的鼻息过活。
同时,燕人也明显地不信任他们,将他们从西边远远地迁移到最东边的雪海关不说,一路上,无论队伍迁移到那里,附近都有不下一万燕国骑兵的跟随。
虽说柯岩部也能够组织起万骑勇士,但毕竟全族老幼女人都在这里,是不可能也不敢去和燕人起什么冲突的。
“父亲,您就如同荒漠上的苍鹰一样,还很健壮,再说了,我族内还有七名长老,你们拥有过人的经验和智慧,我还需要向你们学习。”
身为唯一的继承人,柯岩冬哥说这些话,倒不是在虚伪的客气。
既然是独生子,他需要着急什么?
该是自己的,那必然就是自己的。
就算自己老爹现在再生出一个儿子来,因为年龄差距太大的原因,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当自己的地位得到确切保证时,自然会让出更多的心思为公考虑。
“呼………”
柯岩牟笑了笑,摇摇头,又扬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马奶酒。
“冬哥啊,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雪海关那儿,能不能给我们准备好族人生活的粮食,一路迁移,部族内除了战马得以保护得比较好,至于其他的牛羊群,已经在路途上消耗得差不多了。
若是雪海关里的那位燕人伯爷无法提供给我们足够的粮食和皮帛,今年的冬天,我部族将很难很难了。”
牲畜群对于荒漠蛮族而言,是一种生产资料,和中原百姓的田地一样,如今牲畜群因为迁移的关系凋零得差不多了,总不可能让部族人去学种地吧?
就算是种地,现在这时候也来不及了。
柯岩冬哥倒是显得很平静,直接道:
“父亲,这个不用担心,不是说雪海关北面就是雪原么,雪原上的野人也是放牧的,我们缺牲口,等到时候儿子带着族内勇士去抢野人的去!
大不了抢回来的东西分几成给那位雪海关的燕人伯爷,咱总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族人饿死冻死。”
蛮人瞧不起野人,这是一条真真实实存在的鄙视链。
哪怕野人曾肆虐过晋地,但蛮族依旧觉得野人不算入流。
“冬哥,等到了雪海关后,切忌妄动族内勇士,否则,会出大问题的。”
“父亲,您在担心什么我清楚,我们愿意为燕人卖命,但燕人前提是不能让我们饿死!”
“不管怎么样,你的脾气得好好改改,我族既然内迁,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小心翼翼。”
“我知道的,父亲,我不会主动去招惹燕人。”
近百年来,因为镇北侯府和镇北军的原因,荒漠蛮族对燕人,其实是带着一种恐惧的。
“呜呜呜呜!!!!!!!!!!”
就在这时,
一声声号角忽然响起。
紧接着,原本护卫着柯岩部的两支靖南军骑兵忽然振奋起来,开始了加速。
这一突发变故使得柯岩部一阵慌乱,
柯岩冬哥下意识地认为燕人打算动手,当即就想要举起自己身上的牛角召集族内勇士聚集在自己身边准备迎战。
“放下!”
柯岩牟一鞭子抽过去,将自己儿子手中的牛角抽落。
“燕人如果想对我们动手,需要等到现在么!”
与此同时,
从东边,一队队燕人骑兵驰骋而出,高举着黑龙旗帜的燕人骑士毫无顾忌地穿行于柯岩部的行进的队伍之中。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岩冬哥现在倒是可以看出来燕人这不是要作战的意思。
柯岩牟将自己手中的酒嚢丢在了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帽子戴上,缓缓道:
“我们经过颖都时,不是说想去拜见燕人的那位和北侯齐名的南侯么,结果人家不在颖都,在望江东面的奉新城。
现在咱们已经过了望江了,你说,咱们前面会是哪位燕国贵人?”
说着,
柯岩牟又伸手指了指四周外围陷入兴奋的靖南军骑士,
“除了那位燕人南侯,谁又能让这些燕军这般兴奋?”
柯岩部能成为蛮王的眼中钉,其头人柯岩牟自然不可能是酒囊饭袋,在看见这些燕人骑士一个个兴奋的模样后他就清楚了那位燕人南侯在燕军之中的地位,到底有多么崇高。
就是自己身为部族头人,顶多也就掌握两三千嫡系兵马,而那位燕人南侯,却能够让这些燕军士兵发自内心地去爱戴,仅仅是见其一面,都能让这些士卒觉得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此等威望………
柯岩牟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