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给出了这个回答。
其实,很多人都在为未来做准备,公孙志如此,宫望如此,甚至,大一点,靖南王以及燕皇,都是如此。
虽然眼下依旧是伐楚为最当先,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未来的事情做一些谋划和布局。
只是,很遗憾的是,雪海关如今虽然已经是晋东不可忽视的一个地方,一支力量,但它还是没有在棋盘上去提前落子的资格。
没这种资格,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古往今来,有一类人,他不会去提前落子的,因为他所擅长的,是火中取栗。
雪海关,现在等待的,其实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解开自己脖子上镣铐的机会。
这些话,瞎子知道主上心里也明白,但他却不能和主上去细说,因为现在绑在雪海关脖子上最大的一条镣铐,姓田。
苟莫离见瞎子陷入了沉思,也就不再说话了。
良久,
瞎子吐出一口气,
道: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把当下的事做好再说,否则就是好高骛远,就是一切为空谈了。”
“先生说的是。”
“你的请求,主上应该会答应的,但成事,还是在你自己,光是纯粹的死人,太慢,也太贱。”
“是,我明白,死得多的同时,还得尽量死出价值。”
瞎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苟莫离也笑了,
这是来自两个老银币的会心一笑。
………
“这弓,感觉不错啊。”
帅帐内,
郑伯爷摸着那把白天被楚人刺客拿来射杀自己的弓赞叹道。
这辈子,郑伯爷就练两样兵器,一样是刀,一样就是箭。
且郑伯爷的箭术还不错,这一点,阿铭贡献极多。
这把紫色的弓,应该是用一种特殊材质制成的,弓弦也不晓得用的是哪头妖兽的筋,遗憾的是,上头倒是没什么符文。
但怎么说呢,
一来看着拉风,
二来看着拉风,
三还是看着拉风;
在质量也是绝佳的前提下,越好看自然就越是受人喜欢。
把玩了许久,郑伯爷才将这把弓推放在了一旁,其实,真正冲锋时,他也是会在自己背上背一把弓的,虽然伴随着自己身份地位的不断提升,自己张弓搭箭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但每每上战场,多带一件兵器总能给自己多带来一分安全感。
可惜了这弓的好颜色了,想个法子染个色吧,这太显眼。
在郑伯爷把玩着那张弓的时候,梁程汇报了今日的战损,郑伯爷也就听个数字,战损后的补足,一是让王帐那边给补,一是让老家雪海关那里进行输送。
大军后勤压力大,郑伯爷也不好意思完全对老田狮子大张口,人老田没让自己出粮出军械来支援大军已经很够意思了。
但,怎么说呢,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该拿还得拿,反正在自己手上,至少能保证发挥出稳定的效果。
另外,伴随着各处攻城战的正式开打,燕晋之地奔赴而来的第二批民夫也已经过了望江,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将被挑选成辅兵。
国战国战,说白了,拼的就是国力,国力,即可拆分成人力和物力。
“阿程,你说,明日正式攻城,照着今日的这种节奏,得打多久?”
梁程摇摇头,道:
“主上,这个问题,请恕属下无法回答,这种战事,我们能做到自己的最好,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对面了。
他们可能一直坚韧着,也可能忽然之间崩溃。
论极端的话,可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可能明日咱们的一架投石机直接将对方主将给砸死。”
“………”郑伯爷。
梁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郑伯爷抹了些风油精,涂抹在自己眉心轻轻地揉着,道:
“所以说,这种仗,打得其实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