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白了,地下埋着的,是自家兄弟,也就无所谓了。
寻常人对鬼怪之事很是畏惧,对死人对灵堂,也带着本能地排斥,但那是因为死去的人和你不亲。
如果真亲的话,你倒是巴不得他忽然坐起来,和你再喝几杯。
“不年不节不忌的,怎么想到来这里。”太子问道。
“逢年过节遇忌过来,反而像是在走形式。”
太子点点头,道:“也是。”
随即,
太子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道;
“倒是碰巧了。”
姬成玦对着碑拜了拜,随即,转身,走到太子身边,坐了下来,
道:
“是真的碰巧了,二哥回去不用排查谁泄的秘,省得费功夫了。”
“我本就没那个兴趣。”太子摇摇头,“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的人,早将我身边给穿成了筛子了。”
“东宫在明,自然就更容易吸引飞蛾。”
“许确实是这个道理。”
“所以,二哥是真的不在乎了。”
“在乎也没用了,在收买人心,安插人手,布局,政争方面,我本就不如你,既然比不过,那不如不比了;
比来比去,
折损的,
还是我大燕自己的元气。”
“合着,一直是我在唱独角戏?”
“六弟。”
“嗯?”
“你很厉害,比我厉害,我也不会故意装大方地说自己在无为而治,其实,还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姬成玦点点头。
太子发出一声叹息,
道:
“郑凡封侯了。”
“他翅膀硬了。”姬成玦拿出鼻烟壶,吸了一气,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二哥不会以为我现在还能支使得动他吧?”
这不是在自谦,也不是在掩饰,
事实,
的确如此,
姬老六已经清晰感受到那姓郑的开始进行逛青楼后拔出那活儿就劝姑娘从良的节奏了。
太子忽然伸手,
犹豫了一下,
搂住了姬成玦。
姬成玦身子一颤,
扭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另一侧肩膀上的手。
风,
吹着,
卷起些许落叶;
太子笑了,
指了指前面,
道:
“还记得么,以前。”
以前,
太子也是这般搂着姬成玦的肩膀,
三皇子站在不远处,动情地吟诵着诗歌。
太子皱眉,认为这有辱燕人风骨,学得跟那乾人一样文绉绉的,到时候真提不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