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郁谨所料,群臣很快就把愤怒的心情压下去,被担忧与焦灼淹没了。
新帝和太上皇不一样啊,该不会是个昏君吧?
寻常人以为皇上是昏君他们就能推翻?别开玩笑了,再大的昏君也得受着。
皇上快些上朝吧,知道上朝,至少还有救。
在群臣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日后,终于盼到了新帝上朝。
这一刻,群臣险些热泪盈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无人敢第一个开口指责郁谨连日罢朝的任性。
最终,群臣视线都落在顾尚书身上。
个高的顶上吧。
顾尚书轻咳一声:“皇上,国家大事不可儿戏,您数日不上朝可知给臣民带来多大影响?”
郁谨听得想翻白眼。
老家伙又想糊弄他。
几天不上朝天就能塌了?
遇到那些数年不上朝的帝王,大臣们不是都活得好好的,甚至有种当了主人的错觉,做事更来劲。
他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模样,语气温和:“顾尚书言之有理,那就开始议事吧。”
很快群臣轮流启奏。
郁谨认真听着,或是给出决断,或是给出建议,竟十分妥当。
群臣真的感动了。
感谢上苍,皇上不是昏君!
直到有个大臣重提充盈后宫一事。
郁谨脸色陡然转冷,盯着那名大臣凉凉道:“李爱卿就对朕的后宫如此关心?”
那名大臣立刻跪下来,又是愤怒又是惊惧:“微臣不敢,充盈后宫为皇上开枝散叶乃是关乎社稷安稳的大事,不得不重视啊!”
“够了!”郁谨起身,面罩寒冰,“朕心情不适,散朝吧。”
新帝又甩袖走了,留下众臣齐齐看向那位大臣。
那名大臣委屈至极:“我的提议难道不该?诸位就由着皇上如此?”
有人苦笑:“没人说不该啊,可皇上又罢朝了。”
消息传到景明帝耳中,景明帝又忍不住跑到皇太后那里八卦:“老七想得太简单了,等着看吧,再上朝定然有人要死谏。”
郁谨这次心情不适的时间更久,等到再次上朝,一名言官慷慨激昂指责一通,照着殿上金柱就撞去。
一名不知藏在何处的侍卫稳稳拉住了他。
“放开我,如此昏君,要亡我大周啊!”言官状若癫狂。
郁谨冷冷一笑:“朕初登基,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政事虽不如太上皇得心应手,却也未出过大差错,而王御史你如此着急给朕扣上一顶昏君帽子是何居心?朕看你根本不是为国为民,而是沽名钓誉!”
言官羞愤欲死,然而挣扎不开侍卫的束缚。
“来人,把王御史拖到午门廷杖,打入天牢!”
“皇上不可啊!”以顾尚书为主的一众文官跪地劝阻。
武将则看起热闹。
说到底这么多文臣为王御史求情,不过是因为皇上对言官动手触动了文臣们的利益,不关他们武将的事。
嘿嘿,早就看着这些上蹿下跳的言官烦了,他们可没少挨弹劾。
郁谨面无表情扫过跪地的臣子,冷冷问道:“你们是要一起去午门跪谏吗?”
众臣一怔。
皇上若是一意孤行,他们确实有这个心思。
郁谨冷笑:“朕丑话说在前头,凡今日午门跪谏之人皆打入天牢,朕绝不接受亡国之君的指控!”
众臣面面相觑,灰溜溜站了起来。
他们不满皇上发作言官,可也不能附议皇上是亡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