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路咬牙切齿了半晌,随后又拿出了手机来打电话。他这通电话是打给董老爷子的,在电话接通的时候他一把揪住旁边董心洁的头发将她给扯了过来,董心洁疼得尖锐地叫了起来。董老爷子在那端痛心疾首地骂:“孽畜,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是你的亲生女儿!”董路冷笑:“亲生女儿又怎样?我不还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是也一样不管我的死活!”董路这话把董老爷子给噎得无言以对,但他随后又无奈地说:“我已经配合你把印章给你了,你现在还要做什么?”董老爷子捂着胸口浑身颤抖。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任由董路摆布,可董心洁在董路手里。第一次董路找他要印章,他没给,董路就在电话里打了董心洁一耳光。董心洁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即便知道董心洁跟董路同流合污,可他还是止不住地心疼,所以把印章拿给了他们。他们父女俩就是吃准了他这个弱点,才拿捏住了他。这会儿董路又虐待董心洁,董老爷子心痛无比。董路在电话里恶狠狠地说:“我要你给我把俞恩约出来,我们把她给控制住,傅廷远就只能任由我们摆布了!”“你们要对俞恩下手?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你——”董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董路就又狠狠打了董心洁一巴掌,董心洁在电话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爷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他真的会打死我的,他已经疯了……”董心洁这幅样子,董老爷子只能忍痛答应了下来,董路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而不久之后,酒店里的俞恩就接到了董老爷子打给她的电话。俞恩之前跟董老爷子并没有接触过,所以在接通电话得知对方是董老爷子之后她还微微惊讶了一番。“董老先生?”她不解地问,“请问您找我有事吗?”按理说这应该是董老爷子跟傅廷远之间的公事,董老爷子给她打电话是什么意思?俞恩旁边的傅廷远一听顿时微微眯起了眼来,他随即示意俞恩开了免提。俞恩照做之后就听董老爷子在电话里说:“是这样的,俞小姐,我想请你吃个饭。”“吃饭?”俞恩更是一头雾水了。傅廷远却是瞬间就察觉到了董老爷子的意图,连忙冲俞恩摇了摇头示意俞恩拒绝这个饭局。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董老爷子极有可能要趁着这个饭局对俞恩下手。董老爷子极其歉疚地说:“心洁对傅总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多不快,我想请你吃个饭,替她赔个礼道个歉,也替我自己向你赔礼道歉。”傅廷远再次朝俞恩摇头,示意她拒绝。俞恩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是捏着手机应了下来:“好,那您定个时间吧。”傅廷远猛地起身,眼底全是担忧地伸手就打算过来拿走她的手机。俞恩微微躲开了,她也给了傅廷远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冷静。董老爷子在那端说了个时间和地点,俞恩笑着应了下来便挂了电话。“我不同意你去赴约。”傅廷远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俞恩放下手机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轻声安抚着他:“我知道你不想我有危险。”傅廷远之前就提醒过她了,说董老爷子会对她下手。她不是没脑子,她做出这个决定来也是思虑过了的。“可我觉得,既然他们要对我下手,不如我们就将计就计,这样正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俞恩说完又很是信任地加了一句,“我相信你会安排好一切,护我周全。”“不行。”傅廷远还是坚决表示反对,“我不会允许你冒险,我更接受不了万一你出事的后果。”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绝对不允许俞恩出一点事。俞恩很是无奈:“我们提前做一下计划不就行了吗?而且你不是说这事警方已经知道了吗?不如听听警方的建议。”傅廷远查到董路的资料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警方,他没有理由不通知。他付出的代价大不了就是失去这块地皮,但董路可就不一样了,从董路招惹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死路一条。“董路大约就是想绑了我从而制约你,我将计就计被他们绑了去,不是正好可以知道他们藏身在哪里吗?这样就不用跟他耗来耗去的了。”俞恩继续劝着傅廷远,她是真的想为傅廷远做些什么。抵不过俞恩的提议,傅廷远随后联系了G市警方这件事的负责人。两人在电话里深入商讨了半天,最终决定让俞恩去赴宴。董老爷子大约会在茶水里做手脚,到时候俞恩将计就计喝了就好,警方会提前在那儿安排好隐蔽人手,以确保俞恩的人身安全确实没有危险。他们还会在俞恩身上安装定位系统,一旦董老爷子将俞恩带走交到董路手里,一路跟踪过去的警察就会将董路跟董心洁一网打尽。俞恩觉得这个计划可以,但傅廷远依旧神色紧绷。为了让他放松,俞恩主动抱住他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一开始傅廷远没什么反应,俞恩又亲了一下之后他猛地将她给扣在了怀里,低头狠狠吻了过来,差点将她胸腔里的空气都给挤净。“凶狠”的一吻结束之后,傅廷远捧着俞恩的脸低低说着:“俞恩,你要知道,你的命连着我的命,你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好。”俞恩将自己埋进了他怀里。董老爷子将饭局约在了一个颇是烟火气儿的地方,吃饭的人特别多,八成是想到时候趁着人多杂乱将她带走。俞恩准时赴约,傅廷远送俞恩过来,顺便跟董老爷子寒暄了一下,为了制造他很信任董老爷子的假象。他微笑着对董老爷子说:“我晚上约了旁人吃饭,不然我可真想赖在你们这里。”他说完又转头看向俞恩:“老爷子是我特别信任的合作伙伴,你在这里跟老爷子安心享受美食,待会儿我早点结束过来接你。”俞恩神色自若地跟他挥手告别,完全看不出她是来钓鱼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