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坏地笑了一下:“突然感觉,我也可以陪。”
“……”
知道他是故意逗她闷子,忸怩害羞当然有,但宋黎没有闪避,哼声道:“你太贵了,我可付不起。”
盛牧辞想起许延生日那夜,一帮人被他所谓的“卖身钱”惊得瞠目咋舌,私下又是几经追问对方究竟是哪路神仙。
“我都出卖身体了,八百还贵?”他笑,还颇为正经地做她思想工作:“这价格你上哪儿再找我这质量的陪。睡?”
语气端正得,好像她真包。养了他似的。
宋黎一边暗暗定住心绪,一边反驳他:“一次八百,十次就是八千,还不贵?”
其实争论这事儿怪无聊的,但她的配合却让盛牧辞很愉悦:“你想睡我几次?给你个友情价。”
宋黎不吭声,过片刻,她垂着眼怨念:“不和你说了。”
“嗯?”盛牧辞发现她很爱用这招。
宋黎嘟囔:“……我说不过你。”
这就很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吵架吵输了,生气自己没发挥好而闷闷不乐。
盛牧辞目光在她脸上细细逡巡着,竟是笑了:“那我让让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偏低,漫不经心的笑意里,宋黎居然感受到了一些温柔,可这种情绪来自他,就会让人怀疑是错觉。
“你一个人住吗?”宋黎越过那话题。
盛牧辞不以为意地挑唇笑:“现在还有你了。”
说不清是有心无心,宋黎那时有点不解风情,转过脸看十四,轻声:“程医生他们……不和你住吗?”
“成年男人谁住一起?黏不黏糊?”
“……”这能跟黏糊扯上关系?但话被他讲得有情有理,宋黎忽然无言辩驳。
宋黎走开几步,站在落地窗前望出去,大雨倾盆,她叹了一声:“早知道在外面吃了,雨下这么大,外卖都不好送。”
盛牧辞视线追随着她的背影,问她想不想吃蟹黄捞面。宋黎先是亮了亮眼,随后又颓颓丧丧地叹气,表示那家店不在配送范围内。
结果盛牧辞一个电话,半小时后就有专车送餐到了家门口。
不是宋黎常吃的,而是另一家更贵的。
外送员带来的陶瓷碗很大,拉面分离开来,碗里装着双人份的蟹粉虾仁金汤,金灿灿的汤汁很浓郁,香气扑鼻,还有各种配菜。这一碗,就要四位数。
那天中午,他们和在海边时那样,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分享完了这一大碗捞面。
饭后,宋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禁想,贵有贵的道理,比她平时吃的那家味道正宗得多。
“盛牧辞,这个面真的很好吃。”宋黎用纸巾擦擦嘴巴,心满意足地眯眼笑。
盛牧辞早搁了筷,倒是面前的姑娘鼓着脸颊,再盛第二碗吃到现在。
他慵然后靠着椅背,一声轻笑:“是吃挺多的,怎么不见胖?”
“谁说不胖的。”
盛牧辞探究地往她身上瞟了两眼,她脱了外套,穿着浅领毛衣,那时光顾着吃面,一低头,锁骨就露了出来,再往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他倒是难得君子,敛着眸没去窥视。
“肉都哪儿去了?”盛牧辞好整以暇。
宋黎笃定:“当然是在它该在的地方。”
他听得笑了声,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闲闲咬到嘴里:“有么?”
这语气,好似是想说鬼都不会信。
宋黎被他质疑得不太服,失声顷刻,想也不想:“你又没摸过,怎么知道没有。”
话音一落,两相安静。
盛牧辞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神情也逐渐玩味起来,看着她,却是不说话。
后知后觉地,宋黎耳尖一热,知了羞,蓦地端起空碗说我去洗碗,然后起身跑进了厨房。
开放式厨房一目了然,流理台前,十四蹲在她腿边,而她腰微微下弯,毛衣是短款,牛仔裤是高腰紧身的。这样的姿势很容易就露出了那截细腰和紧致的蜜桃臀。
盛牧辞靠在原位看了一会儿,眸光垂回来,“咔嗒”一下弹开打火机,低头点燃了烟头。
不慌不忙站起,出去阳台抽烟。
他一走,宋黎就接到了苏棠年的电话,对面问她是不是回家了。
宋黎关掉水龙头,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空悬湿漉漉地滴着水,支支吾吾地应出声。也许说谎就是会心虚,她“嗯”得低且拖。
随之而来的是苏棠年长达五分钟的批判,对于她不声不响没要她送的行为深恶痛绝。
一通电话讲完,宋黎长长吁了口气。
有一种背着闺蜜偷男人,不厚道的感觉,其实真不想瞒着的,明明事出有因,解释起来也不复杂,但一想到要说自己被盛牧辞带走了,就难为情得开不了口。
雨下了一整天。
那天下午他们都在客厅,但彼此没有过多交流,宋黎整个人陷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抱着本书在看,旁边的盛牧辞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文件夹翻看那叠厚厚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