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娘,你救救我,有人杀了勒秉笔,他、他还要杀了我啊——”
……
是夜,帝君驾临景阳宫。
朱门缓缓敞开,一线明黄烛火跃入男人清寂的眸中。
幽微的光线里,站着那玲珑曼妙的倩影。
头梳单螺髻,几样简单的钗饰压着发丝,身上一件的青梅云鸟对襟长衣。
十步之遥,华南信凝着她质朴无华的妆容,有些出神。
帝君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未嫁予他人为妻、轻盈精巧的小姑娘。
看到他来,云汐一颗心猛然的跳了两跳,愣神一下,清浅作福:
“皇上万安……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他俊方的脸上神情宁沉如深水,波澜不惊的令她一时心头大震,莫名生出极不好的预感。
华南信负手而立,玄墨的浮光锦长袍拢在一壁灯影下,幽光隐隐。
他的身姿,越发显得清冷孤傲。
“朕是来告诉你,两起瀛使遇害案的真凶找到了。”
他扬了扬脸,一句话说得不辨情绪
“真的吗?”
云汐的口吻也是轻幽淡淡,无悲无喜。
被他森冷如碎冰般的目光盯得心口虚浮快要窒息,云汐还是紧咬着牙关承受,不肯先行侧目躲避。
直觉告诉她,今夜注定要发生什么。她自己,很可能就要大祸临头了。
沉吟片刻,华南信精致的粉唇勾起细若有无的弧度: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凶是被谁揪出来的吗?”
云汐拧了秀眉:
“臣妾听闻,是大理寺和东厂受命接了案子……”
“是华南赫,朕的九皇叔……你从前的夫君。”
华南信语顿,故意补充一句,沉沉的砸入女人耳中带着千斤的重量,几乎快要压得她粉身碎骨。
云汐强持镇定的面色随时间的流走一寸寸白下去,十指在衣袖里慢慢攥紧,沉默一刻徐徐道:
“皇上何必告诉臣妾这些?”
华南信目光一转,终于给了云汐大赦般的解脱。
“朕此刻还有一事问你。万花游园会当晚,你为何与坂田秋约在典书阁相见?”
脊背遁的结起密密的鸡皮疙瘩,云汐只觉心头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像是绷断,浑身坠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渊,一重重的陷落,不知掉到何时才算尽头。
华南信微笑着已踱到她的面前,相距一指,他眸中幽深的冷凛愈加浓烈。
冰冷的指尖挑起女人精致的下颚,男人浅笑狰狞:
“你身为宫妃不该不知避讳才是。能乖觉到听之任之,被个外藏人带去那种僻静之地,必是有把柄捏在他的手上。”
“皇上,你还在疑心臣妾?”
云汐被这声质问逼得浑身一阵颤抖,冷汗岑岑。
她凄楚的喊叫,索性豁出去堵上一赌。
华南信神色诡谲,紧盯她泣血哀恸的脸:
“你是聪明的女人,不会随意受任何人的牵制。你此时还想哭诉冤枉?源仓在毒发身亡前,就已经指明你有秘密被他们拿在手上。
朕要你亲口告诉朕,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果然……
锥心深彻的恐惧感如久负重压的冰面瞬间裂开,一道道痕迹瞬间布满了全身。
被禁足的两日,云汐就已经意料到终有一天,华南信会抓住典书阁的案发现场不放,对她严加逼问。
“那个秘密,是关于你……和朕的九皇叔吧?朕让大理寺和东厂接下命案,在暗中吩咐他们拖延进展,皇叔他果然坐不住了。
你说,你告诉朕,你们何时有私的——”
已经不容云汐开口,华南信猝然大掌探去,五指一收掐住了女人的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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