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安静极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宋于就那么站着,隔了许久,才听唐续懒懒散散的开口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他人虽是懒散的,但语气却极为冷漠,说完就转身离开。
宋于没有动,仍旧就那么靠着。
她失眠得厉害,仍旧是借着酒精入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已经不见了唐续的身影,倒是肖韫过来了。
宋于见着他就怔了怔。
肖韫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客气,说道:“我过来替唐总收拾东西。”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唐总说了,您没地儿可去,这房子只要您还是唐太太,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只要还是唐太太么,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不再是唐太太,那就麻溜的有多远就滚多远。
宋于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潜台词来,刺痛在心脏的某个角落扩散开来。一时就那么站着没动。
肖韫却没再管她,直接去收拾东西去了。
唐续大概是不打算再回来住这边,日常用品衣物都收走了。肖韫的动作很快,没多时就离开。
明明没有哪儿有变化,却在他收拾东西离开后房子陡然间就变得空荡荡的。宋于就那么久久的在客厅里坐着。
她是疼得厉害,莫名的疼痛沿着四肢百骸的扩散开来。她茫然无措,许久之后走到了酒橱前,打开了一瓶酒大口大口的喝下。
酒精能让疼痛暂时的停歇,她变得麻木起来。她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却又不自觉的想起那些点点滴滴来。
原来,有些记忆是会在时间里悄无声息的渗透的。她甚至未察觉,就已深深的印入了脑海中。
也许是知道不会有结果,她比她想象的平静许多。只是任由着疼痛蔓延开来。
宋于是在唐续离开后的第三天接到张妈的电话的,她告诉她,老师说宋庭很有画画的天份,询问她是否要给他报一个画画的兴趣班。
已经独自呆了几天,陡然听到张妈的声音她才回到现实里来。她这下才想起,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还得……生活下去。
她打起了精神来,让张妈给宋庭报上。并出去给她转了账。
回来后她在阳台上呆了一整夜,在第二天便去了云安市。这次没有任何人再跟着,她是独自过去的。
大抵是因为在阳台上呆了一整夜的缘故,她到云安市之后大病了一场。浑浑噩噩的发起了烧来。她没有去上班,在出租屋内睡了一整个星期,勉强的好起来之后才去了社里。
社里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莫七已经不在。她在时存在感很低,这下走了也没有任何人提起。
杜大姐是热心的,虽然宋于请了那么久的假,但她仍旧还记得教她织围巾的事儿。大概是闲的,她几乎是手把手的教她。
宋于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努力的学着她所教的织的花样。
云安市的旅游业在推广,她回到社里没多久社里就开始忙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报道访谈不断。也因为人多起来,新闻也多了起来。她开始跟着人成天的往外边儿跑,如果不是没有彭曦在,她都快误以为是在青禾市的那段时间了。
社里从未那么忙过,一时间怨声载道。唯一没有抱怨的就只有宋于了。对她来说忙起来是好的,至少,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只是,她又开始失眠。就算是白天再累得厉害,倒在床上也睡不着。
她重新回到云安市的这段时间里,唐续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倒是温意给她打了电话,得知她在云安市之后问她是否习惯。
宋于就回答了挺好的。
温意打过电话后上次莫名其妙走得匆匆的任熠也给她打了电话,彼时她刚加完班准备回家。
任熠的车是停在路边儿的,他大抵挺闲的。已经下了车,正靠在车上打着电话。难得的轻松闲适。
见着宋于他也没挂电话,又吩咐了电话那端几句后才挂断电话,顺手拉开了车门,说道:“上车?我也正好没吃饭,一起吃吧。想吃什么?”
宋于回答了一句吃什么都行,上了车之后看向了他,问道:“你过来有事吗?”
任熠点点头,说道:“这段时间都会呆在这边。”
他并没有说在这边有什么事儿。宋于也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又问他住哪儿。
任熠住的是她之前住过的那酒店,离她所租房子的地儿倒是并不远。
吃饭的地儿最后是由宋于定的,她这段时间跟着跑了不少地方。也知道了云安市的好些美食。
和任熠呆在一起是轻松的,说着些有的没的事儿。宋于也向他介绍了云安可以玩儿的地方。让他有空可以自己到处逛逛。
任熠点点头。
吃完饭后还早,才九点不到。任熠并不急着回酒店,宋于只得陪着他在餐厅里坐着。
现在正是夏天,餐厅在外边儿的小花园里摆了几张桌子。凉风习习倒挺适合休息聊天儿。
小花园里不知名的话儿散发出幽香,宋于找不到可说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面前的茶杯。
任熠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往她面前的杯子里也倒了一杯茶,然后看了她一眼,问道:“精神不怎么样,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