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敖微微点了点头,旋即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颍川军终于解决掉了断后的周贡军,这固然让他十分高兴,但遗憾的是,颍川军终归还是被拖了不少时间,眼瞅着那距离黄昏大概只剩两个时辰的天色,薛敖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日,终归是没有机会重创逃逸的叛军了。
毕竟颍川军虽然击溃了周贡军,迫使后者全军投降,但收编这些叛军依旧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否则叫这些叛军士卒逃了,很容易引起麻烦。
因此遗憾归遗憾,薛敖也只能等着下次再解决那些逃逸的叛军。
他估计,下次作战可能会在扶沟县一带——他料定那些逃逸的叛军会往扶沟县撤离。
“下令打扫战场吧。”
“是!”
在吩咐罢赵虞后,薛敖率领着那几十名骑兵离开了。
他的离去,让赵虞着实松了口气,毕竟方才薛敖一直在他身边,着实是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片刻后,赵虞来到了远处那片已结束厮杀的战场,分别派人向颍川军与梁城军下达了打扫战场的命令。
与他预估的差不多,十余万义师,此番差不多损失了三万人,除了四万江东义师能全身而退以外,就只有陈勖的一万江夏义师,还有被击溃的豫章义师大概两万左右,总共七万人逃离了这片战场。
以共计不到两万五千名晋军,进攻十余万叛军,击破近五万,杀死、收降叛军约三万,这个战绩已经称得上是大捷。
而在这场仗中最出彩的,那自然就是薛敖的太原骑兵……
『唔?』
忽然,赵虞看到地上倒着一名太原骑兵的尸体。
只见这具尸体,胸腹处插着好几支箭矢,但其致命伤,一看就知道是咽喉一侧的那支弩矢。
赵虞心中微动,当即翻身下马,仔细摸索这名骑兵的衣甲。
跟他所猜测的一样,这名骑兵的甲胄下,还穿着一件较厚的丝绸衣。
据赵虞对骑兵的了解,这件丝绸衣,主要是用来防箭矢的。
在一般情况下,纵使敌军的箭矢穿透了外部的甲胄,也会被这件丝绸衣挡下来,哪怕箭簇仍能穿透一部分丝绸衣刺入肌肤,但通常情况也不会整个穿透丝绸衣,这就有利于拔除箭簇。
谁都知道,一旦箭簇整个钻入皮肉,箭簇上的倒钩,会在拔除时造成二次伤害,割裂皮肉甚至是肺腑器官,从而丧命。
换而言之,对于骑兵而言,这件丝绸衣起到了保命的作用。
只不过……丝绸衣?
『真有钱啊,太原骑兵,换我根本负担不起……』
将撩起的甲胄放下,赵虞感慨地站起身来,暗自羡慕太原骑兵的殷富。
毕竟,丝绸那可是贵重之物,就这名骑兵所穿的丝绸衣,其价值足以换五名士卒的皮甲了,再加上骑兵的战马以及其他装备,还有训练骑兵的开销,一名骑兵的花费,最起码相当于二十名步卒。
这让有心想创建一支骑兵的赵虞心中哇凉:这骑兵,这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
就在赵虞感慨之际,薛敖麾下的太原骑兵们陆陆续续回到了这片战场,将他们牺牲的袍泽,连带着装备通通都带走了。
就连死去的战马也带走了。
“他们带走这些死马做什么?”牛横不解地问道。
“估计要找个地方埋了。”赵虞解释道。
听闻此言,牛横睁大眼睛,咽咽口水说道:“为何埋了?马肉也可以吃啊。”
“可别当着那些骑兵这么说。”赵虞无奈地提醒道。
的确,对于骑兵而言,战马是同伴、是袍泽,除非特殊情况,否则骑兵绝不会吃自己或者自己同伴战马的肉,也不会交出来给友军食用。
二月二十一日,晋车骑将军薛敖携颍川都尉周虎,率一万二千颍川军、六千余梁城军、五千太原骑兵,与咸平县击破十余万义师,斩首、收俘三万人。
咸平县至此被晋军收复。
战后,陈勖率领残存的七万义师,在若干太原骑兵的监视下退至扶沟县,继而分兵两路,由项宣率领一万江夏义师作为偏师,朝颍川郡境内的鄢陵县撤离,协助驻军在当地的严脩、钟费等将领撤退至陈郡;而陈勖则率领其余主力,径直撤向陈郡。
得知义师的动向,薛敖本欲带着赵虞继续追击,但最终还是因为一件事而在咸平县耽搁了两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得义父,陈仲、陈太师,来了。
这位的到来,也让赵虞倍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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