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赵虞的神色,童彦脸上露出复杂地神色,点点头说道:“果然,你就是那头申虎。”
“什么?”赵虞皱眉问道。
然而童彦却不回答,自顾自说道:“给我一桌上好的酒菜,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
赵虞深深看了几眼童彦,旋即转头看向何顺。
何顺会意,待点点头后转身走向屋外。
而就在这时,童彦忽然又开口道:“等等。……我还要一剂服下即死的毒药。”
何顺转头看向赵虞,只见后者深深看了一眼童彦,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何顺迈步走出了屋外。
东翼山上,自然没有什么上好的酒菜,也没有什么服下即死的毒药,为了满足童彦的要求,何顺派龚角驾驭马车专程跑了一趟昆阳县,从昆阳县的客栈内购置了一座酒菜,顺便往药房抓了一剂毒药。
这一来一回,龚角一行人足足花了两个时辰,这才将童彦要求的酒菜与毒药带回东翼山。
相隔两个时辰,赵虞与童彦再次对坐于那张桌旁。
从旁,何顺与几名黑虎众将买来的酒菜摆在桌上。
期间,龚角将一小包毒药递给赵虞,旋即对赵虞附耳说了几句。
当着童彦的面,赵虞将这小包毒药放在自己这边的桌角,面朝童彦平静说道:“药房的人说了,服下这包药,顷刻即死,告诉我当年之事的真相,我把它给你。”
“好。”
童彦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亦想开了,反正对方横竖都不会放过他,他只求痛痛快快地一死,不想再备受折磨。
只见他用完好的右手替自己斟了一碗酒,饮了一口,旋即皱了皱眉:“这就是这边上好的酒么?”
“有的喝就不错了。”赵虞不耐烦的打断了童彦,旋即沉声说道:“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为何要陷害我鲁阳赵氏。”
“陷害?”童彦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赵虞,旋即摇头说道:“你以为是我陷害了鲁阳赵氏?不,我并没有,我与你家亦无冤无仇,此前甚至从未听说,又何必构陷你家?只不过,你鲁阳赵氏是祸害、是威胁……”
“对谁的祸害,对谁的威胁?”赵虞皱眉问道。
“王室,李氏王室。”童彦挑了挑眉,冷哼道:“你真不会以为,我一个梁城都尉,可以肆意构陷各地的贵族吧?”
“谁?”赵虞沉声问道。
童彦笑了笑,用戏谑的目光看了一眼赵虞,反问道:“你说是谁?”
“当今皇帝?”赵虞皱着眉头问道。
童彦戏谑地笑了一下,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当年我只是内廷的一名校尉,哪知道其中具体?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
赵虞微微色变。
他终于明白,为何前几年就算是章靖奉陈太师之命出面,也仅仅只是替他鲁阳赵氏平了反,却并没有追究童彦以及童彦背后的势力。
原来,暗中授意童彦构陷他鲁阳赵氏的,竟然是王室内廷,甚至极有可能是当今的晋国皇帝。
“可是……为何?”赵虞皱眉问道。
童彦笑了一下,用右手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旋即回忆道:“十来年前,天下陆陆续续传开一些谶言,或者说谣言,像什么‘木子衰、赵氏王’,还有什么‘十八子、江山亡;赵氏子,将为王’……这些不知出处的谶言众口一致,说赵氏将取代李氏,成为天下之主。”
赵虞气得攥紧了拳头,冷笑道:“你是说,就因为这些不知所谓的谶言,王室命你构陷我鲁阳赵氏?”
“当然不是。”
童彦看了一眼赵虞,解释道:“如你所言,不知来历不名的谶言,自然不足以引起王室的猜忌,但倘若是国师的讣谶,那就不同了……”
“国师?谁?”
“我亦不知。”童彦摇了摇头,夹了一块肉,自顾自说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位供奉于宫廷的方士,当年我还在内廷当差时,曾远远见过一回,但也仅此而已……”
『内廷的国师……么?』
赵虞暗暗将这件事记在心中,旋即问童彦道:“你方才说那国师的讣谶,指的什么?”
“李氏将亡、赵氏将兴。”
不等赵虞发问,童彦继续说道:“而兴赵氏者,即为‘申虎’。”
“什么?”赵虞不解地皱了皱眉。
“那是一个人,是一个在虎肖年、申时所生的人,根据那位国师的卜算,那人姓赵,且大概名隅……”
“赵隅?”赵虞微微一愣,旋即顿时恍然。
他依稀记得,当年童彦就是在找这个叫做‘赵隅’的人,但为何是大概名隅?
待赵虞提出疑问后,童彦轻笑嘲讽道:“你以为卜算是那么容易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