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赵寅正色问赵虞道。
赵虞看了一眼赵寅,淡淡说道:“假如你要与我联手,我自然欢迎;但倘若你要叫我放弃……那就各走各路!”
赵寅顿时就不快了,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你所在的颍川,北边是河南郡、南边是南阳郡、东边是陈郡、陈留,皆是实力强劲的大郡,一旦你做出什么异动,必然是四面受敌,到时候我就算想帮你也帮不上……”
听到这话,赵虞不禁稍稍有些感动,毕竟眼前这位兄长确实是在为他着想。
只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眼前这位早他几个时辰出生的兄长,并不能影响他的意志。
更别说这位兄长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
只不过是一个区区早他几个时辰出生的兄长,甚至于见识还不如他这个二世为人,居然真的把他当年幼无知的弟弟看待……
“此事我自有计较。”
“你怎么计较?别看你是颍川都尉,但这个官职对你所谋划的事毫无助益,只要你敢做出一点出格的事,立刻就会遭到围攻……”
“那也总比你这个义师的‘监粮官’要好……”
“什么?”
“你在江东义师的职务,不就是一个监粮官么?我好歹还是颍川都尉,你一个小小的监粮官,在我面前说什么大话?等有朝一日你坐上江东义师的渠帅再说吧。”
“你……我向老师求监粮官这个位子,是为了熟悉粮草运作,以便于行军打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你还不懂么?不能准确把握粮草的消耗,你打什么仗?”
“哦哦……原来你还在学习,抱歉抱歉,是我高估你了……”
“你小子……”
眼瞅着这对兄弟俩又要争执起来,阿竹只能出面圆场,她无奈地说道:“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么?”
赵虞冷哼一声,说道:“不是不能谈,只要收起那副长兄的架势……阿竹,这些年,这小子在江东就是这幅德行么?本事没见有多长进,口气倒是大了不小……”
阿竹还未开口,就听赵寅不快地说道:“小子,对你阿嫂说话尊重点!”
“嫂……”
赵虞愣了愣,惊讶地看了一眼阿竹,在他身旁的静女,亦一脸吃惊地捂着嘴。
不同于赵虞与静女是同龄人,阿竹可要比他们年长五六岁呢。
“不、不是那样的……”
只见在赵虞与静女吃惊的目光下,阿竹满脸通红,连连摆手。
听闻此言,静女哧哧笑道:“不是哪样呀,竹姐姐?”
阿竹显然不像静女这些年经历过许多事,面子薄,闻言顿时一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赵虞对阿竹倒没有恶感,见她满脸羞涩,遂制止了想要继续捉弄阿竹的静女,面色自若地说道:“阿嫂,不是我说,你得好好管一管他……”
这一句话阿嫂,让阿竹不禁心跳加快,毕竟这意味着他们鲁阳赵氏二公子对她的认可。
因此她尽管羞涩,也得回应赵虞的话:“我、我可管不住他……”
听闻此言,赵虞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却见身边的静女亦无奈地说道:“我能理解竹姐姐,我也管不住少主……”
二女目光幽幽地看向自家少主。
赵虞这边还好,赵寅显然抵不住阿竹那幽怨的目光,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好吧,我不用长兄的身份压你,但你必须给我安分点。此番义师的起事注定已败,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陈太师不久之后,便会率领镇压的军队横扫陈郡、汝南、南阳,甚至攻过大江,捣毁荆楚。而在此期间,我江东要抓紧时间休养生息,我不希望你惹出什么事来。”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么?”
赵虞撇了撇嘴,似最后通牒般问道:“我就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联不联手,不联手我就自己干……”
“你小子怎么就听不懂劝呢?”
赵寅皱了皱眉,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对赵虞说道:“这样吧,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赵虞露出几许惊讶:“什么交易?”
只见赵寅轻笑一声,低声说道:“只要你答应就此收手,我便放弃争取‘鲁阳乡侯’的爵位……你知道,我乃家中嫡长,父亲过世,乡侯的爵位理当由我继承,但倘若你肯听劝,就此放弃报仇的事,好好与静女过日子,延续我鲁阳赵氏血脉,我就放弃继承爵位,将其让给你……包括家中的府邸,田地,等等。”
“府邸早就成废墟了……”
“再建不就完了?你不想继承父亲的爵位么?”
“……”赵虞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说,继承鲁阳乡侯的爵位,这对于赵虞来说确实一个诱惑。
倒不是为了那‘食千户’的特权,而是为了‘鲁阳赵氏’的那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