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吸了口气,李奉满脸堆笑地说道:“先、先去府上吧?家父家母也已得知,正在府内相候……”
“请。”
“请。”
大概一刻时后,李奉、李勤一行人,将赵虞、薛敖等人迎到了城内的邺城侯府。
不得不说,单单只是在外面看,这座邺城侯府便称得上是赵虞迄今为止所见到的最大、最深的豪府,哪怕是祥瑞公主在定陶县的行居,相比之下也要逊色一些。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邺城侯亦是当今晋国天子的儿子之一,虽然看样子是早早就出了局,但皇子终归是皇子,能在邯郸之外的县城拥有这座如此规模的府邸,倒也不算稀奇。
随着李氏兄弟身后的随从上前唤门,晋鄙的侯府正门轰然开启,旋即,两队卫士从府内快步走出,分别列于左右。
“两位,请。”
上前一步,站上府前的石阶,李奉向赵虞与薛敖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
在李氏兄弟的带领下,赵虞与薛敖一行人缓缓走入府内。
进入邺城侯府,放眼之处,便是一片极为宽阔的空地,厚重青石铺地,严丝合缝,院内四角各有一棵大树,两侧则是门房。
赵虞原以为眼前所见乃是府上的前院,直到他们一行人穿过庭廊,来到了真正的前院。
此时放眼远处,不难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仆从,似乎是在忙碌地搬运什么,也许是在为今日的宴请做准备。
前院再往里,则是一大片池子,池中有假山假石、水榭楼台,还停泊着一小群白色的飞鸟,在池子悠哉地浮游。
而池旁两侧是木质的走廊,可供人行走。
“这边请。”
随着李奉的招呼,一行人沿着池子靠东的走廊徐徐走内府内深处。
走着走着,走廊右侧的墙壁出现了一个圆门,朝里看是许多郁郁葱葱的大树,其中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深处。
见赵虞好奇地朝圆门内瞧了几眼,李奉笑着解释道:“从这往前,有一片小苑,苑内有几座小楼,舍妹与宁娘他们,如今就住在这里。……贤弟想去见一见她么?”
听到这话,薛敖似笑非笑地问道:“公主的住处,岂能随意出入?”
李勤回答道:“外人当然不能,但周贤弟不同,薛将军或许不知,周贤弟乃是舍妹的救命恩人,除了我等家人,她最信任的就是周贤弟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赵虞,笑着说道:“此番贤弟率军平乱期间,祥瑞曾多次命人去打探消息,得知贤弟一路高歌猛进,祥瑞亦是十分高兴。”
“应该是宁娘的关系吧。”赵虞避重就轻地笑道:“公主与宁娘关系很好……”
说着,他便将薛敖解释了一下宁娘的身份,揭过了李勤方才故意插嘴一事。
方才李勤故意插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故意顶嘴的意思——显然这位邺城侯的二公子对薛敖方才的警告有些看法。
好在赵虞打了圆场,避免了尴尬气氛,虽然以薛敖的心性,倒也不至于会因为被李勤顶了一句就拉下脸来。
片刻后,一行人便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在穿过了堵二人高的圆门后,众人便来到了内院,瞧见了许多来来回回的靓丽身影。
从衣着可以判断,这些多半都是府内的侍女,赵虞粗略一数,单单他所见到的,便有足足十几人,而且从身段来看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这让他身后的若干黑虎众看直了眼。
包括薛敖带来的那几名护卫。
此时,李奉再次抬手请道:“家父与家母,正在前边的主屋内相候。……请。”
“请。”
在李奉的带领下,众人继续往里走。
期间,内院的那些莺莺燕燕们顿足观望,用好奇、惊讶的目光看着赵虞、薛敖一行人,私下议论着这一行人的身份。
她们当然也知道这一行人身份尊贵,否则,又岂会让自家的大公子、二公子同时出迎?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主屋前。
期间,李勤率先快步走入屋内,旋即屋内便传出来他的声音:“父亲、母亲,周将军与薛将军到了。”
不多时,主屋内便出现了一名着衣鲜华、锦衣玉冠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位衣着同样华丽的妇人。
显然,这两位便是邺城侯夫妇。
“邺城侯。”薛敖上前朝着那名中年男子抱了抱拳。
“薛将军。”
邺城侯跨过门褴迈步走了出来,拱手施礼,笑吟吟地说道:“薛将军光临寒舍,小侯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呵。”薛敖哂笑了一声。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虚假的客套——还未曾远迎?你早干嘛去了?!
说起来,薛敖与这位邺城侯年纪也相仿,辈分也相仿——毕竟薛敖的义父陈太师是先帝的养子,与当今晋天子同辈,因此陈门五虎与诸位皇子也同辈。
但虽说岁数相仿,薛敖与这位邺城侯的精神面貌却决然不同:薛敖面似刀削、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勇悍的猛将;而这位邺城侯,两腮生肉,体型也略显臃肿,显然是多年养尊处优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