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赵虞呵呵笑了起来,他笑着说道:“县尉可能又误会了什么,我所说的‘希望县尉协助解决’,那只是出自礼数,县尉只管理解成按我的意思照办即可。”
“……”
马盖面色顿变。
只见他砰地一声啪了一下矮桌,一脸愠怒地说道:“小子,你太狂妄了!”
赵虞伸手徐徐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脸孔,露出的左眼冷冷看着马盖,淡淡说道:“马盖,迄今为止,都是我在维护你,仔细算一算,你维护至少你两次了,章靖一次,你当初阳奉阴违,竭力截杀其余八寨时一次,那时若不是我替你说话,事后你收到的,恐怕就真是你妻儿的断指了……”
“……”马盖愣了愣,眼眸中闪过几丝诧异。
而此时,赵虞又接着说道:“我与杨通不同,对自己人我是很宽容的,我可以容忍你发泄几次情绪但不惩罚你,但归根到底,我容忍你的底线,也仅仅只是你作为我方的一员,倘若你希望置身事外、不肯相帮,那你就不算自己人,就对我、对我方,毫无价值。对于外人,我并没有那么容忍。……看看窗外。”
马盖忍着怒气,转头看向窗外,但让他困惑的是,窗外却并没有什么异状。
就在他困惑之际,他忽然听到赵虞淡淡说道:“今夜子时之后,这条街上会贴满你当日的认罪书……我当初可以从章靖手中救你,让堂堂陈门五虎找不到罪证指认你,如今也照样可以令你身败名裂!”
“你这家伙!”
马盖大怒,整个人扑了过来,左手撑在矮桌上,右手一把掐住了赵虞的脖子。
但赵虞却面不改色,冷哼一声说道:“是敌是友,你自己选择吧。”
说罢,他带上了那虎面面具。
马盖恨得双目喷火,掐着赵虞脖子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放松右手,闷气坐回原来的座位。
此时,赵虞淡淡说道:“不要再有下次,虽说对于自己人我比杨通宽容得多,但我并不喜欢被人掐住脖子。”
“……”马盖面带怒色地看着赵虞。
半晌,他环抱着双臂,气闷闷地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把话说在前头,刘公主意已决,我无法劝服,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那个叫徐奋的小子去找你们。”
“无他,用你的名义,请刘毗喝顿酒。”
“……”马盖眼中闪过几丝不解。
旋即,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骤变,指着赵虞惊声问道:“你……你莫非……”
赵虞轻笑一声,旋即抬手说道:“说了许久,这刚泡好的茶水应该也适温了,县尉喝了再走吧。”
言下之意,竟是不给马盖拒绝的余地。
看了眼面前那带着面具的赵虞,马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端起了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旋即沉声问道:“什么时候?”
“事不宜迟,明日!”赵虞不容反驳地说道。
听到这话,马盖脸上露出了几分挣扎,看着赵虞说道:“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说归说,他最终点了点头。
看着马盖绷紧的脸庞,赵虞笑着说道:“放心,我与杨通不同,我并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希望伤及无辜……只要一切顺利,那会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不会有人因此受伤,更不会有人赔上性命。”
“哼,但愿吧……”
马盖轻哼道。
晚上回到家中,马盖将买来的玉簪与木梳塞给了冷着脸的妻子邹氏。
邹氏愣了愣,将丈夫塞到他怀中的布包小心打开,旋即便看到了里面的玉簪与桃木梳,惠心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将这两份礼物捧在怀中,笑吟吟地看着丈夫。
看在这两份礼物的心意上,知晓丈夫性格的她主动致歉道:“昨日是妾身不好,明知夫君心中有烦心事不愿透露,却还要逼迫夫君……”
夫妻重归和睦,心情转好的邹氏迫不及待地回到卧房试戴那支玉簪。
看着邹氏欢喜的模样,马盖倚在门旁,心情也是大好。
不过一想到今日他答应下的事,马盖的的心情就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那个叫做周虎的小子,他比杨通还要危险,竟想胁迫我昆阳的一县之长?
马盖暗暗想道。
但不知为何,此时他心中却少了几分像前段时间那般的焦躁、茫然与无所适从。
就仿佛……
找到了主心骨。
或许是因为那个叫做周虎的小子,拥有着不亚于陈门五虎之一章靖的智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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