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牛横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小声地嘀咕着。
他大概是不相信有人居然还能吃肉吃伤了。
看着马弘无奈的模样,赵虞也没办法,好在这段时间马弘蓄起了长须,较曾经在通缉令上的形象多多少少有些改变。
拍拍马弘的臂膀,赵虞带着几分同情说道:“虽然有点强人所难,但……还是希望你坚持坚持,日后要由你掌管的,绝非只是这一间义舍,到时候你少不了要抛头露面……”
“多谢大首领。”
马弘闻言又喜又忧,内心十分纠结。
被大首领提拔重用,是固然是一件好事,可一想到回去还得忍着恶心去吃那些肥肉,马弘这会儿就感到有些反胃。
待彼此于桌案旁坐下之后,马弘抱拳问道:“首领今日来到义舍,不知有什么吩咐?”
赵虞直接了当地说道:“我本想召陈祖吩咐一件要事……你也知道,如今见他,那是越来越不容易了。是故来到义舍,以你的名义去唤他。”
马弘当然知道什么原因,闻言笑了笑说道:“是,我这就派人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陈祖便乘坐马车来到了黑虎义舍,身边跟着严宽与另外一名卫士。
只见陈祖在义舍外停顿了一下,旋即对严宽二人吩咐道:“严宽,你二人在此守着马车,我去去就来。”
听到这话,严宽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低声对陈祖说道:“老爷,在下知道您是这间义舍背后的金主,但最近有传闻,这间义舍里似乎有黑虎贼的人,为谨慎起见,还是让在下跟着您吧,倘若事有万一,也好有个照应……”
“哈哈。”
陈祖笑笑说道:“莫要信市井流言,这间义舍是我开的,我还不知有没有黑虎贼么?……在这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是。”
看着陈祖走入义舍内,严宽与另外一名卫士将马车停靠到路面,旋即皱着眉头看着义舍内。
此时,那另一名卫士低声说道:“严大哥,你说老爷他会不会是……”
严宽眉头一凝,低声喝道:“你莫非忘了在咱们窘迫之际,是谁收留了咱们?……休要胡言乱语!”
“是。”那名卫士面色讪讪,不敢再说话。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严宽眼眸中还是流露出几许忧虑之色。
而于此同时,陈祖已来到义舍的二楼,旋即从二楼屋外的阶梯来到了后院,旋即来到了隔壁的空屋,见到了等候在那的赵虞等人。
与张奉、马弘二人对赵虞毕恭毕敬的态度不同,陈祖尝自诩是最早投奔赵虞的人——当然事实上也差不多,他在见到赵虞时的态度要随意地多,甚至于还会跟赵虞开开玩笑。
不夸张地说,陈祖是当前山寨里与赵虞开玩笑次数最多的人,远超与赵虞关系最好的郭达、牛横等人。
但又因为陈祖有分寸,赵虞倒也不厌恶,反而愈发看好陈祖。
这不,今日瞧见赵虞,陈祖又玩笑道:“大首领今日召属下来,莫不是要送属下一份喜礼么?”
没错,为了更好的掩饰身份,这位陈大财主准备成婚了,至于对象嘛,暂时还在托媒婆说项。
原本这是一件足以轰动昆阳县城的事,奈何被刘毗、马盖与王氏女那则谣言抢了风光,以至于堂堂陈大财主邀媒之事,城内竟无几人谈论。
听到陈祖的话,赵虞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待你成婚之日,我定当置备一份厚礼,不过我今日前来,却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听到这话,陈祖、马弘二人立刻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等着赵虞的下文。
见此,赵虞沉声问道:“近日,颍川郡里又派了一名督邮,你二人知晓么?”
与马弘对视一眼,陈祖点点头说道:“略有耳闻。……这位督邮,县衙安抚不定么?”
“唔。”
赵虞点了点头,徐徐说道:“上回来的督邮叫做吴孚,此人贪财,刘、马二人又是请宴,又是送礼,将其打发了,但不知为何,许昌郡府又派来了一名叫做荀异的督邮,此人滴酒不沾,也不收受贿赂,一切秉公而行,刘、马二人对此人毫无办法,是故,今日马盖找到我,让我想想办法……”
听到这话,陈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首领希望由我出面?”
“不。”
赵虞摇了摇头,说道:“荀异的事,我会处理。……不过这件事,却也给我等提了个醒,那就是我等对颍川郡里一无所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我可以大致猜出,颍川郡里前后派来两名督邮,那肯定是有人向郡里报官了,并且我也能猜到大致就是鲁叶共济会的吕匡那些人,但我依旧觉得,咱们有必要关注一些郡里的动向。”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陈祖,沉声说道:“是故,我希望你暂时放下昆阳的事,前赴许昌,看看能否想办法结交一些郡府的官员。”
听闻此言,陈祖徐徐吸了口气,神色亦显得有些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