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
蔡间瞥了一眼同伴,怒其不争般说道:“你没听到么?那周虎叫人劫了两县县令,还放火烧了衙门,此举形同造反!眼下咱们与他划清界限还来不及,哪能再回去?”
“可……”张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了口,显然他也明白劫官、烧衙的严重后果。
当即,在蔡间的示意下,张広将喝醉酒的三名同伴叫醒,七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
看得出来这蔡间也有些头脑,他低声对众人说道:“咱们假装改变主意,回到寨里,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在祥村喝了些酒……眼下寨里正值用人之际,见咱们回到山寨,守寨的那些家伙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向大小头目禀告?他们就趁机摸到那周虎的屋子,抹黑剁下他的脑袋……”
不可否认,这主意是不错,但其余几名同伴仍有迟疑。
见此,蔡间带着几许唏嘘说道:“终归,咱们得给自己弄点钱,否则日后如何营生?……再者,周虎那疯子做出了这等事,咱们必须要跟他划清界限!……就咱们这些人,如何逃得过朝廷的通缉?”
听到这话,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这些人,原本都是襄城一带的地痞无赖,虽然以上恶迹不断,但他们与黑虎寨里那些老人还是有所区别的——那些才是真正胆大包天的悍寇,连劫官、烧衙都干得出来!
“好,就听大哥的!”
在一番合计后,其余六人最终还是听从了蔡间,毕竟他们都需要钱。
事不宜迟,七人立刻动身,返回黑虎寨。
等到他们回到黑虎山南面的山坡下时,已是子时前后。
考虑到与魏驰相约的时辰将近,蔡间等人顾不得喘口气,顺着南坡上了山。
黑虎山南坡,如今由褚燕的族弟褚贲负责守卫,像蔡间等人这般上山,自然立刻就被山里的暗哨发现。
“谁?!”
潜伏于暗处的黑虎众哨卫立刻喝问。
蔡间等人原本也是山寨里的人,他们当然知道利害,连忙答应:“是我,是我,蔡间,襄城的蔡间。”
他们不敢不答应,因为不答应,下一刻保准就是一梭子弩矢来招呼了。
“蔡间?”
一声疑惑后,一名黑虎众从暗处爬了出来,举着弩矢狐疑问道:“你们几个,不是下山去了么?”
蔡间套着近乎道:“别提了,一时糊涂。……那会儿咱们吓怕了,逃下了山,但逃下山后,咱们几个就后悔了,这不,咱们在祥村喝了些酒,借着酒胆回寨里请罪……褚飞,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过哥几个吧。”
“哈,那得看首领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这名叫做褚飞的黑虎众暗哨,还是把弩收了起来。
而蔡间几人也没有趁机发难,因为没必要。
再说了,天晓得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暗哨,万一褚飞喊一嗓子,那他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因此,蔡间等人采取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与褚飞套近乎,重新取得后者的信任。
大概是因为蔡间等人并没有异常举动,褚飞也渐渐放松了戒备,一脸高兴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只要你们肯回来,那咱们就还是好弟兄……”
说罢,他嗅了嗅,夸张地叫道:“好家伙,这么大酒味?你们几个在祥村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你们几个莫不是故意找借口去喝酒吧?”
“哪能呢!”蔡间几人哈哈大笑。
一番交谈后,蔡间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遂对褚飞说道:“兄弟,先不说了,右统领何在?咱们几个给他请罪去……”
听到这话,褚飞便说道:“燕哥有事下山去了,现在这边交给了褚贲,那小子憨,我估计你们几个讨不到好……这样吧,你们回主寨找郭寨丞吧,我听说今日陆陆续续地,大概有十几个弟兄回到了寨里,他们都到郭寨丞那边报到去了……唔,不过这会儿晚了,这样,你们先回原来的住处,等明日天明,再去见郭寨丞不迟。”
他这一番话,正中蔡间下怀,后者顺势就说道:“那行,咱们几个就先回寨里去了,走了,兄弟。”
“小心路滑。”
“好嘞。”
告别褚飞,蔡间一行人继续朝山寨而去。
沿途,他们陆续也碰到了几拨暗哨,但由于彼此都熟络,那些担任暗哨的黑虎众都没有怀疑蔡间等人,这使得蔡间一行人无惊无险地就通过了暗哨,来到了黑虎寨。
甚至于,就连在黑虎寨寨门处值守的黑虎众,也没有怀疑他们,待一番揶揄、谈笑后,便将蔡间一行人放入了山寨内。
成了!
再次踏入山寨,亲眼看到深夜下那寂静的寨内,蔡间心中着实得意。
谁说他没有智慧?
得意之余,他给身边的六名弟兄提了个醒:“都机灵点。”
因为寨里也设有巡逻的寨卫,这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郭达,对周虎、郭达等人非常忠心,一旦被这些人看出破绽,那就全完了,非但三十万赏金成了泡影,连命都会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