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立场不谈,马盖个人觉得周虎更有魄力,更有魅力。
哦,对了,无需抛开立场,他已经是黑虎贼那边的了。
当日,杨定亲笔写了一封书信,同样派人以箭书的方式射上黑虎山,由捡到的黑虎众交到赵虞手中。
在郭达、褚角的注视下,赵虞摊开杨定的书信,看得轻笑连连。
见此,郭达很是好奇,遂凑到赵虞身旁看了几眼,奈何他文化不高,而杨定的用词用字又趋向于生僻,以至于郭达通篇都认不出几个,更别说能看懂杨定整篇文字。
尴尬之余,郭达问赵虞道:“阿虎,他写的什么?”
“一篇废话。”
赵虞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他写了一篇声讨我等举措的檄文……说我等掳走县令、火烧衙门,罪同谋反作乱,令我等速速释放刘、王两位县令,免得后悔……”
从旁,褚角不解问道:“他提没提我方的退兵条件?”
“没有。”
赵虞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信放在桌上,口中说道:“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干脆连提都不曾提起,只是一味地声讨咱们的做法,这让我感觉……他似乎也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郭达闻言一惊,压低声音说道:“他会不会已派人搜查王庆、褚燕他们去了?”
“搜查自然会搜查,但他应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方面,否则我只能说他太过于天真。”赵虞微微摇了摇头。
“那他想干什么?”
褚角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桌上的书信,吃力地辨认着。
赵虞摇了摇头:“不清楚,先观望一阵。……他若是要拖延时间,咱们也乐得奉陪。”
听到这话,郭达、褚角纷纷点头。
也对,毕竟他们也在拖延时间。
点头之余,郭达又问赵虞道:“那咱们要回一封信么?”
“那是自然。”赵虞点了点头。
原本他想回骂一篇,但考虑到不想刺激杨定,赵虞最终只是画了一副简单的画,派人送到叶县县军的营寨。
待杨定收到这份画后摊开,他不禁讶然。
只见这副画上,画着一个猎人与一头麋鹿:猎人手持弓箭,胸口插着一段折断的鹿角倒在地上;而那头折断了角的鹿,则滴着鲜血蹒跚离开。
画中的两层含义,杨定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
“画得很好,没想到山中的贼寇,竟然还有这等……技艺。”
在点头称赞之余,他转身对魏氏父子说道:“这个周虎,恐怕绝非寻常平民……迄今为止,就没有人能查到此人的底细么?”
魏栋、魏驰父子摇了摇头。
这边赵虞与杨定相互拖延,故意推迟交涉的时间,而另外一边,在三月初十这一日,杨定的亲笔书信终于送到了颍川郡守李旻的手中。
在看罢杨定的书信后,李旻又惊又怒。
惊的是,杨定围剿黑虎贼的行动,终究还是惹出了乱子;
怒的是,黑虎贼竟然敢掳走汝南、襄城两县的县令,拿刘仪、王雍二人以及家眷要挟讨贼官兵,要挟官府,再加上这伙人还放火烧了县衙,简直是目无王法!
惊怒之余,他对杨定亦心生了几分不快,带着愠意骂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当初非要剿贼,如今惹出了乱子,就将难题抛给本府,实在是可恶!”
听到这话,左右低声说道:“既然是那杨定惹出来的乱子,大人何必替他承担责任?哪怕事情最后搞砸了,朝廷追究下来,也自有那杨定承担责任……”
“……”
李旻一言不发,目光闪烁沉思了片刻。
旋即他下令道:“来人,将荀异招回许昌,本府有话交代他!”
“是!”
而与此同时,西部督邮荀异仍住在昆阳县内,等待着这次杨定围剿黑虎贼的结果。
他可不知黑虎贼袭了汝南、襄城两县,因此当李旻派人召他回许昌时,荀异也很是困惑。
三日后,即三月十三日,荀异回到许昌,拜见郡守李旻。